当年母亲死后,她曾质问过父亲,明明承诺过母亲此生不纳妾,为何偏偏为柳月破了例。
父亲说,是这贱人使了下作手段,那年宫内琼林宴,她在父亲酒里下了药,而后便有了那些不堪的事。
可父亲终归是心软,让柳月进了府,结果母亲却因此受了刺激,一病不起。
陈嫣儿盯着病恹恹的柳月,眸中满是怨恨,这便是她讨厌狐媚子的原因。
若不是沈绵绵找到她,她还真不知道沈家与许家不仅结了亲,还有一个孩子。
那虞凌云不也是破坏别人家事的狐媚子?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占着正妻的位置不放。
“小姐,这是沈家女送来的信笺。”
这人还敢给她寄信?
陈嫣儿思绪回朝,狠狠剜了一眼柳姨娘,接过信后便走出了房门。
太尉府书房。
炭火燃烧的暖意包裹着书房。
陈太尉摩挲着手中密报,这边关战事如此惨烈,若是虞城那老狐狸察觉不对劲……
看来该寻个机会,将蛮人和亲之事提上日程了。
门环轻响,陈嫣儿携着剑走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张信笺。
“父亲,沈绵绵说虞家那贱人已经掌管了许府盐业。”她眼底满是嫉妒和怨恨,“虞家到底何时才能消失在京城中?”
也不知道许府的人在搞甚,女子经商多么荒唐的事,居然就这么默许了虞凌云!
“急什么?”
陈太尉突然将密信掷进火盆,“今晨御史台弹劾虞丞相奢靡浪费,你猜是谁帮着驳斥的?”
陈嫣儿怔住,前几天才看见她们俩惺惺相惜,除了华清灵那个女人的爹,还能有谁?
“还有,这是朱司空私下送来的礼。”陈太尉从多宝阁取出一方锦盒,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听说朱家女喜欢许连辰,也不知是真是假。”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陈嫣儿回忆着,太后寿宴上便是许连辰帮了虞凌云的忙,原本作壁上观的朱芸,才向着虞凌云发难。
至于前几天的雅集,朱芸的敌意那更是毫不掩饰。
她甚至还听说,朱芸去参加了许府的吊唁,现在看来,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当时的许连辰只是许府的一个养子,哪怕是朱芸向他爹提起,他爹权衡利弊下,也不会让徐连辰进他朱家的大门。
可他现在却是个二品官员,并且空降都督一事,足以证明当今圣上对他的器重。
“父亲,不若向圣上提议许都督的亲事。”陈嫣儿胸有成竹道:“成全朱司空之女,不就等于朱家欠下了我们陈府一道人情?”
陈太尉暗自思忖,朱司空在朝堂上从来都是独善其身,保持中立,生怕引火烧身。
倘若是圣上逼他站队,想必他不会不识好歹。
“明日为父便请旨赐婚。”他看向陈嫣儿,眸中划过欣赏,“朱家嫡女与许都督,倒是一段佳话,我女儿真是长大了,可以为父亲分忧了。”
陈嫣儿有些骄傲,从小到大她很少被父亲夸奖,“父亲英明。”
……
一夜鹅毛大雪,沉寂的京城缓缓苏醒。
虞凌云是被热醒的。
一睁眼,便看见赫连辰的脸颊近在咫尺,鼻尖蹭着她耳垂,手臂还横在她腰间。
醒了醒神,虞凌云不由得凤眼圆瞪,然后迅速弹坐起来,锦被里还滚出三颗糖渍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