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聪明伶俐,自然明白这位主子的意思,温柔道:“当然是两个都不会醉。”
陈及第端着碧海青玛瑙酒盏,将督酒官倒下的美酒一饮而尽,笑问道:“哦?!为什么?”
还等到小柯姑娘开始回答,再一次受到冷落的郭东来,已经忍不住,冷哼道:“哼!花天酒地,不知所谓。”
说罢,他甩袖转身就要走,但他身后的郭槐却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
见他要离去,陈及第放下酒杯,好整以暇道:“郭大人,我知郭大人自命清高,要来我陈家求人,已经是难得的事情,只是来都来了,总归舍不得就这么走吧?
你们父子,大清早便来到我陈家宅院,求见我老爹,说明上面应该有人给你们定了破案的起先。
在家中冷落你们两个时辰,还能屈尊来这风月之地,见我陈及第,说明你们对雪谷之玄案毫无办法。
来到这处,还能听本公子如此多废话,说明你们或许比想象中更能忍辱负重,该吃的苦头,不该吃的苦头,都吃了这么多,甚至还让大人放弃了底线,就这么走了,大人要如何自处?”
郭东来果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双目之中露出惊愕神色,尽管隐藏得不错,但陈、徐两人都能看得出来。
站在他身侧的郭槐,也是如此,兴许他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号称凉州第二纨绔的陈青甲之子,虽说玩世不恭,却也拥有体物察人的敏锐本领。
郭东来正色问道:“既然你已知道案情,也知道我们的来意,那可有化解这场危机的办法?”
陈及第闻言却是一笑,挑眉看向身后为其斟酒的督酒官,眉目传情,微笑道:
“每一道奇怪的谜题,往往都意味着一个有趣的答案,但本公子对这些有趣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也似乎并未说过要帮你们。”
郭东来听得一愣。
郭槐相机问道道:“那不知公子,为何要约我们父子来这风月之地。”
陈及第再从督酒官手中白玉酒壶中,接过一杯佳酿,无比惬意饮下后,看着他道:“在那僻静的院子里,可写不出谋划天下的文章,而这里可以。”
郭槐喜道:“公子这是答应要帮忙了?”
陈及第目光落在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年轻人身上,轻笑道:“早闻郭公子擅长相马,事成之后,可否为本公子相一匹千里马?”
郭槐施礼恭敬道:“幼安定不负所托。”
陈及第接酒笑道:“哈哈,郭大人,能有郭公子这样的后生,可真是郭家之幸啊!
你早已看出,此事乃针对我凉州所为,却偏偏将此案揽在了身上,放下身段,前来凉州救助。
既避免了难以将案件转交凉州刺史府得罪徐大人的窘境,还让我陈家掺和其中,满足了陵州刺史想要看到的情况。
就算到头来,无法如其破案,也无需再由你白水县一人承担,好一个祸水东引,一石二鸟之计。”
郭槐怔住,有些慌乱道:“幼安只是心系父亲安危,还望公子莫怪。”
他有曾经想过,会被陈青甲当场拆穿他的想法,但却未曾想到,陈及第也能如此才思敏捷。
陈及第摆手,哈哈大笑道:“不用紧张,本公子只是对你的谋略颇为欣赏。
这位是凉州刺史徐大人之子徐从戎,我们用过午宴便出发,先往雪谷去现场,再往你们白水县去看尸体。”
直到现在,郭槐才知道,陈及第一开始便已经打算插手其中了,方才的那一番博弈,用的竟然是空头的筹码。
陈及第面带温煦微笑,大手一挥,豪言道:“请两位大人下宴。”
小柯再次行出,领着两人离去。
先前对话中,一言不发的徐从戎,终于出声问道:“九哥儿,这小子,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策什么的大才?”
陈及第笑眼看他,举杯邀饮,道:“是才策谋略,世之奇士。伯乐生为相马我陈及第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