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及第笑脸相迎道:“什么事情?”
陈夫之将一封书信交到陈及第手中,“这是三日前,发生在雪谷中的一件玄案的详细资料,义父让你看一下,至于要不要接待他们,看你。”
说罢,陈夫之转身离开。
陈及第一边朝外边走,一边轻轻拆信,大概的情况他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不外乎老爹想要出个题目考验一下他的能力。
但当他完全拆开书信之后,却缓缓退回了院子中。
“三日前,两百黄龙骁骑过雪谷,遭遇埋伏,无一幸存,伤口在脖子上,皆是被利器一击封喉。”
你管这叫详细的资料?!
陈及第想起方才自己这位便宜义兄说的话,巨大的落差感让他苦涩难言,好在信件并未就这一页。
收起思绪继续翻看,上面记载的是这次最大的背锅者,郭家的信息。
细细想来,陈及第好似明白了父亲的心意,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天色蒙蒙亮起时,父子两人便从白水县赶来,亲自登门拜访,却被冷落在客厅等了近两个时辰,仍未见到主家人。
郭东来本来心中就不是很认同儿子今次的做法,作为一个老愤青,他其实一直看不惯陈青甲这种代天子治天下的做法,也不喜那些世家士族同流合污,还自称清流的丑恶行径。
几日来他以官身摆放上级,受人白眼也就算了,来到这商贾之家,还要被冷落,叫他如何忍得。
相反,郭槐的状态,就要比他这位老愤青父亲,好上很多,神色淡然,若有所思,临危不乱。
足足两个时辰之后,小柯带着陈及第的命令,来到迎客厅中,施礼轻道:“老爷不在府上,公子已在流殇阁中设宴,恭候两位大人光临。”
“流殇阁?可是流殇花羞月的流殇阁?”郭槐下意识问道,显然对某些事情颇为熟稔,但察觉父亲还在身边,觉得有些失态,当即收敛了很多。
两辆马车离开驶出半山街道,停在了流觞阁阁前。
郭东来走下马车,才知晓这流觞阁原来是个风月场所,疑惑问道:“不是说已经设宴,为何到这种地方来?”
“对啊,公子正在阁中为二位大人设好了宴席。”小柯耐心解释道,说罢领着两人走入阁中去。
纵是白昼,流觞阁中亦是灯火通明,各式彩灯悬挂两侧栏木之下和回廊之上,交相辉映,将阁中映照得如玉宇琼楼一般。
入门之后,便可见一楼中央位置,设立的演舞台,台上终日都有舞姬演出,丝竹管弦之声,也沁人心神,迎客的侍女见客人登门,纷纷邀请。
郭槐行入其中,只感觉一阵心旷神怡,只是他们并未在一层中停留,而是跟着小柯姑娘,径直来到了二层的雅间。
途中,郭东来不禁问:“安儿,这样花天酒地的人,真的能化解我们的危机?”什么文曲星降世的市井流言,他并未放在心上,可却也知道这位公子第二纨绔的臭名。
郭槐恭敬道:“父亲,反正我们现在也无没有更好的方法,见一见又何妨呢?最快的结果,也不过是回到起点罢了。”
咚咚咚!
小柯敲了敲雅间的房门,用不大不小的清脆声音,传话道:“公子,两位大人已经请到。”
雅间中传出来陈及第慵懒的声音,道:“本公子已经恭候多时了,快请两位大人进来吧!”
门被推开,两人跟着小柯走入雅间,门外的侍女,恰时将房门关上,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的声音。
郭东来年近花甲,尽显老态,身上书卷气不轻,郭槐确实温润如玉,长得颇为俊秀,纵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不相识的人,都很难相信他们会是父子。
只见雅间中,一胖一瘦,两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正坐在榻上几案两侧,几位略施粉黛,面容姣好的妖娆女子相伴其侧,斟酒督饮,莺莺燕燕,好不快活。
瘦的是陈及第,胖的当然只能是徐胖子了。
这场说是宴请他们两位来客的宴会,一无他们两人的座位,二无接待他们两个的礼数。
进屋之后,小柯回到陈及第身边,后者一手举杯,一手抓住小柯的青葱纤指,放在手中把玩,尽显身上风流倜傥气质,慵懒道:“小柯,你觉得,我与徐胖子,这次对饮,谁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