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从戎跟放下走酒杯,跟着陈及第走出到房门处,问道。
“九哥儿,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查案?”
陈及第摇头苦笑:“非也,查案这一方面,我和你一样,都是门外汉。”
徐从戎道:“那陈叔叔怎么还用这种事情来考验你,我们这样做确定不是引火烧身?”
陈及第道:“该来的总会来了,就算现在我们不帮你们的忙,带他们查案的期限到了,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追究到我们头上来的。
既然这个横祸,无论如何都会扣在我们头上,与其坐壁上观,还不如顺水推舟,就算案子没破,我们能提前了解这案子的情况,还能赚个人情,不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徐从戎竖起大拇指,眉头舒展,赞道:“不愧是九哥儿,我看那什么策什么士,都不及九哥儿一半有智慧咧。”
陈及第哭笑不得,白眼道:“马屁拍过了就拍到马腿上了,本公子知道自己很聪明,但也不好贬低别人来证明不是?”
两人交换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朝着早已经吩咐好设宴的雅间中走去,路上陈及第还告诫了徐从戎一件事情。
“我们今趟,虽说是去查案,但也不能确保,一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能够一口气对付两百黄龙骁骑的对手,我猜起码已经接近一流高手之列,对付你我恐怕就是吹口气的事情,所以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徐从戎道:“不怕,老爷子似早与陈叔叔商量好的一般,昨晚告诉我,已经调集了一百白杆兵精锐,任我调遣,正面交锋,保住我们的性命,起码不是什么问题。”
宴会结束。
凉州城东城门处,陈及第一身青衣披白色斗篷,徐从戎却是一身便装,拎一条枪,两人两马与双辕马车并行而出,身后一身白衣的,披黑色甲胄的白杆兵冒雪随行。
来到雪谷中,厚雪已经将惨烈的战场覆盖,没给他们留下一丝丝的表面线索,好在郭东来根据以往的办案经验,让仵作在尸体躺落的位置,插下了一根树枝,作为记号,给他们留下了可以作为参考的现场。
徐从戎让手下深挖厚雪,陈及第喝出一口白雾,环视了一眼四周,自己所站立的位置,两边都是缓坡,并不是险要的地形。
若真的有人在两侧设伏,人多了,且不说这位在大魏朝中,都算得上骁勇善战的五品中郎将能不能第一眼就发现端倪,以他们的战斗力,肯定不至于让伏击者全身而退。
难道杀人者,还将牺牲那些人的尸体都带走?
陈及第收回视线,看向郭东来,问道:“我了解到的情况,若是没错,当初这将士过凉州时,都是骑着马的,怎么一路过来也不曾听郭大人提起过?”
郭东来眼神一滞,似乎也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脑海中,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但却无法从中领悟到什么,恍然却又无法完全恍然,道:“本官跟着报案之人来到此处,便没有看到战马的身影。”
陈及第蹙眉再道:“受伤战死的都没有?”
“没有。”
陈及第脸上露出深思的神色,喃喃道:“那就奇怪了,若说伏击者,是与这队骁骑同等数目,或是数目更多的敌人。
他们就算能够将匆匆而来的将士杀于无形,甚至还能将己方死士的尸体都清理干净,但怎么也不至于将战马的尸体清理,而将这些骁勇之士的尸体留下吧?”
郭槐小心翼翼开口:“公子的意思是,这些战马是重要线索?”
陈及第喝了一口气,搓搓手,为之一笑道:“这个嘛,总不该是蹊田夺牛,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暂时还没法确定其跟这桩玄案有什么确切的关联。”
“这”
陈及第摸了摸鼻子道:“徐胖子,你派几个人,除了我来的方向,其余这个山谷的各个方向,都要派人沿途搜寻一下,看看能够找到消失的那些战马的踪迹。”
“明白。”
徐从戎对于陈及第的判断和想法,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从来不会反驳。
很快,十数人匆匆离去。
插有木棍之处,被挖出了一个宽阔的深坑,其实雪下的痕迹并不多,这种飞雪的天气,伤口暴露在寒风中,很快就会因寒冷的温度凝固,地上也不过是留下了一些兴许是来自于从死去将士伤口处飘溅飞开的血液,已经冰冻成啼血的冰凌,可见这些消息已经没有什么作用。
接下来,陈及第便又在两侧的缓坡上,来来回回换了几处位置,用这种伏击的姿势,去想象当初两百骑闯进来的画面。
谷中的两侧虽不险峻,但路面上算不上宽阔,两百骁骑分作两队,恐怕也要延绵十数十丈,以他贫瘠的想象力,加之黄龙骁骑精锐的战力,他越来越难以说服自己,这会是被一支伏兵能一个不剩尽数将两百黄龙骁骑埋伏击杀在此的说法。
凡是逻辑上解释不通的事情,就肯定还没找到必要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