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佰霖望着远处躁动的人群,一时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了那些牧民或欢悦,或拘谨,或虔诚,或恐惧,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像被风吹倒的草叶一样,齐刷刷的向同一个方向拜倒。
古远人的摩兰语今时今日,在古国依旧是一门让人头疼的语言,更多的时候,是古远人去学习通用语和古国沟通,古国人却不会去钻研古远人的语言。这许是来自于天朝上国的骄傲吧。
“烦请各位解惑,这些牧马民都是在说些什么?”语言不通,李佰霖只能向王鸿鸣等人求教。
听清了一切都王鸿鸣和王擎苍先是愣在了原地,随即爆发出了同一个欢呼,他们的嘴里都说出了同一个词语。
“阿布卡赫赫!阿布卡赫赫!”
李佰霖这些天和这两个人相交甚好,一个是北国的王储,等同于古国太子一般的人物,豪爽而不失风度,李佰霖引以为友。
另一个,是北国的小王爷,虽然一身傲骨,略带凌人之气,但是少年意气,气冲霄汉,也是个年轻人里的佼佼者。
此刻的二人激动的近乎失态,李佰霖却不知是因为何故。
与此同时,王鸿鸣、王擎苍兄弟二人的脸色一变,回头瞥了李佰霖一眼,耳边已经传来了沉雄的鼓声。
“大萨满天鼓,天鼓,大萨满天鼓!”王擎苍喊了起来。
鼓声从黄金宫后方的山谷中而来,越来越见沉雄,仿佛敲击在人心口上,随着人心跳的节奏,空空地震响,随之震动的还有天地间的气,令人油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情绪。
在黄金宫外,距离不到十里的山谷里,那里有一个四面都是光滑石壁的山谷,在那里,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仙人设立了一面乌黑硕大的大鼓,鼓面粗糙仿佛鳄皮,触摸起来坚实如铁。
据说,它是萨满神每一年与天地沟通的工具,是神箭手谷凌所射杀的巨兽“囚龙”的皮革制成。
每当黄金宫的侍卫敲起这面大鼓,就是北王急召所有皇族。
“天,出了什么事?”王擎苍觉得即便是阿布卡赫赫降临草原,也不至于敲响大萨满天鼓。
“鸿鸣兄,你们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李佰霖倒是听说过这北国用来召集皇族的大萨满天鼓,知道虽然自己贵为古国太子,但是终究不是镔铁王氏。
一名骑兵在王鸿鸣和王擎苍正要启程的时候追赶上了他们,骑士驻马传令道:“王上有令,传大王子和小王爷回宫议事,另请太子殿下同去!”
李佰霖来不及迟疑,便和王鸿鸣、王擎苍二人飞驰而去。
黄金宫中,北王王禀高座王座之上,狮子般令人生畏的巨眼此刻让黄金宫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敢直视。
全部黄金宫内耀眼的光芒似乎都收进了王禀的眼底,那一刻,他眼中的精光简直就要爆炸,两位王爷上一次看见了自己这位王兄的如此眼神,还是在二十年前攻打鄯国的时候
阿依慕站在金阶之下,她的神情十分的坚韧,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并没有忘记,反而对每一个细节更加铭记在心。
依翰现在还待在帐篷里被大夫在肩膀上用针刺破肌肉皮肤,放出瘀血。
刚才那些围住了阿依慕姐弟的人,包括领头的纨绔无一例外被捆绑的如同古国海市上的螃蟹,全部跪在金阶之下。
领头的纨绔原本的四白眼在仰视之中被遮盖成了三百眼,他的眼神恰如一只野猫,在他的眼中什么都是猎物,只是他会不会去捕猎,就要看他是否有胆量了。
而事实上,野猫在狮子的面前,它到底是个猎手还是猎物,有待商榷。
尽管说他的眼神一直在寻找王禀,但是他在触碰到王禀眼神的时候,会迅速低下头,所能看见的只有他紧咬着,白森森的牙关。
“北王,这是”
王鸿鸣、李佰霖一行人到达了黄金宫,李佰霖第一眼就认出了跪在地上的年轻人。
这位年轻人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亲缘关系,他是父亲当今古国皇帝的第三个弟弟,齐王李恭傅之独子李进壬。
李恭傅是当今古国皇帝的第三个弟弟,封地在靠近东海的徐州,山海渔盐之利,民殷国富,财力在诸侯之中仅次于坐拥益州的“蜀王”李恭历。
这位“齐王”也是个放肆的王爷,古国有句“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民间俗语,另有一句叫做“老子混账儿混蛋”的俗语,齐王父子正应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