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沙熊和他的亲兵部队狂奔百里,熊爪狂战士在双方处于胶着状态的时刻投入战场,战场立即和屠杀的舞台。
箕水军已经无法阻挡嗜血的熊爪狂战士,战斧的寒光起落下,一个个箕水军的战士倒下,苏范松开了抓紧苏延庭的手。
“孩子!去吧!”
星辰已经升起,夜风吹过绿洲,一片瑟索。
这有可能是苏延庭此生中最后的平静,深深吸了口气,白马如电一般冲出去,直奔绿洲战场中的沙熊,白骨寒在月色下发出惨白的光芒。
“众军士后撤!放他们过来!”
苏延庭在后撤的人潮中和他的白马向前直冲,在他的眼里整个绿洲都在燃烧,映红了半边夜空。
鄯囯熊爪军统领“沙熊”,大漠死神,策马而立,在掀起的风沙中凝视着那个年轻人,玩味他狰狞的神情,多少年的征战生涯,很少能看到这样不要命的人,自己都有些不舍得杀他了。
他举起手里的骷髅锤示意手下停止追赶,他要静静的等待那年轻人的到来,把手伸进他的胸膛,取出他的心脏,看看有什么不同。
上一次他遇见这样的人,还是近二十年前,杀死北国王禀义弟唐天列克谢的那一战,眼前的年轻人和当初的唐天出奇的相似。
沙熊挥出了战锤,他清楚自己的锤只有北国“摧山破林虎步军”统领,王西班龙里雅沙的狼牙棒才有可能挡住。
苏延庭在马背上把自己的身体像蛇一样扭动,继而从马背上弹射而出,一线纯白的光芒划出耀眼但闪烁,白骨寒在苏延庭的手中漩涡一样旋转!突破了他自己速度和锋锐的极限!五条锋刃齐聚在前,苏延庭和他的枪一起化作了北地里的暴风雪。无形的雪崩声和风啸声一起激扬,在兵器相交的瞬间,四溅的铁屑随着骷髅锤的破碎随风飘荡,下一刻,血光腥顙,胜负已分。
锤毁,人亡。
苏延庭从沙熊的胸口处拔出自己的长矛双臂用力在靠近脖颈的部位一挥,熊头就落进了沙子里。
“好呀!”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箕水军的士兵冲到了苏延庭的身旁,并未停留,而是冲向了对面的熊爪军,在熊爪军还没有褪去恐惧的眼神中,再度给予了他们猩红的记忆!
苏延庭的胸口不断起伏,呼吸越发困难,终于倒在了绿洲边缘的沙地上……
一名箕水军百夫长将朱红色的匣子奉上,苏范将头颅放进了匣子中:“熊头要尽最快的速度送到黄金宫,大王需要这颗头颅。”
他转向立马在身边的随从:“我的孩子还没有醒来吗?”
随从摇了摇头:“我们的军医说小侯爷是心力憔悴,气血上涌,他没有办法,别是……”
苏范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只好回到黄金宫,去请求国相帮忙了……”
苏延庭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时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时而游离在烈火熔岩之内,时而的溺在黑沉的海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向下扯他的双腿,他在海水里下沉得越来越深,他无法呼吸,身体似乎要被压爆,一切都到了极限。
他忽然感觉冰冷的海水中被人劈开一条路,刺眼的亮光像一根根针,他恍惚见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手持着古朴战刀向他走来,挥刀向自己的脚下砍去。
苏延庭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腿被无数的人抱着,他们一个拉着一个,数量庞大到无法计量!
砍断了抱住苏延庭双腿的手,那人提起苏延庭把他扔出那黑暗的海面,独自一人冲向那海中那些嘶吼着的人。
望着他的身影,苏延庭不禁心跳加快,越来越快,好像马上这颗心就要破开胸膛飞出身体一样!就要在他受不住的时候,他全身都产生了强烈的抖动,在他睁开双眼的瞬间,他握紧手中的白骨寒想要起身迎战,却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光滑的锦被,所在的地方金碧辉煌,赫然是北国都城——黄金宫。
“延庭!欢迎回家!”
苏延庭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表哥王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