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褐色的羚羊腿健背展,一阵风般地越过各种颜色的植物,草色入眼而不视,像是迅疾的河流在它身下迅速流过,它的正前方就是一个草坡,越过去看就是一片碧蓝的天空。
马蹄带起了着滚滚的尘烟,年轻的王禀轻松地勒住了疾驰的战马。战马长嘶着用四踢在地上留下深痕。
前后只差这一步,唐天列克谢的战马停在他的身后,尽管他骑的是那匹足长八尺的神骏,可以轻而易举的超越王禀的战马。
战马不服气的甩着它赤色的长鬃,被主人强制输掉比赛,这是种对于马的耻辱!它暴躁不安地刨着蹄子,恐怕人和马都同样的有好胜心。
唐天列克谢伸出自己的手温柔的抚摸它的毛发和肩骨,让它安静下来。
“你的马一等一的快腿,怎么可能追不上我。”
唐天列克谢看着羚羊在草地上不停闪烁的身影,呵呵笑了几声道:“最好的猎物当然要留给最好的猎人,我的马好,但我不是好猎手。”
王禀对他的态度颇为无奈:“有着天下无双的好俊马,却不去捉与之相匹配的猎物,唐天,难道你一辈子只是这样甘于人后吗?”
唐天列克谢不答话,从马鞍侧袋中擎出角弓,搭上弓弦一支淬火的透甲凿子箭,试了试弦,忽然带马而出。
王禀终于看到了他的行动,挥手制止跟随着出猎的一干人等,所有人都原地不动,看着唐天列克谢在旋风般的赤色战马上扣动了自己的角弓。
感受到威胁的羚羊四蹄猛地蹬地,一跃而起,在柔软的草皮上留下两个深深地足迹,它像一只箭一样飞向天空,在半空中,肩、背、腿、腹,每一个部位随着矫健的身体在失众中舒展开来,同时扭头回顾身后追赶的猎人们,带着野兽对人类所特有的那种骄傲姿态。
“腾”的一声,弓弦就像利刀一样地划开空气,跳跃的动作到了尽头,羚羊矫健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停滞不前,像是陷入了静止状态。
羚羊飞跃,它的动作在蓝天白云中变成了一幅画。凿子箭洞穿了它高高的额骨,带起一股飞溅的血花,最终,栽落。
短暂的沉默后,王禀在所有人之前吹响了自己的号角,接着便大声喝起彩来。
回忆着曾经的一切,越怀念,北王王禀的恨就更深一些。
黄金宫的大殿里,现在所有人都如同雕塑一般,唯有正中的篝火在不断晃动自己的身体,就像想要用自己身体来吸引人注意的舞女,但是很遗憾,魅力不够。
火光映照在北王王禀的脸上,可那张脸依旧冷得像石头,王者不苟言笑,臣子们也不可能露出笑容,本来一个应该庆祝的时候,现在到让人感觉窒息。
三天前,西线战事捷报,箕水军统领苏范一举夺下绿洲,苏延庭阵斩熊天霸,一役全歼熊爪军。
北国上下听到这个消息举国欢庆,不光夺下边境绿洲千里水草地,而且还斩杀了与北国当了二十年仇敌的“沙熊”熊天霸,苏范父子的表现是出彩的,功绩是斐然的,苏延庭,这位年轻的小侯爷的后半生将在无尽的荣光中度过。
可就是这样一颗冉冉升起的北国新星,如今却不省人事的陷入了数天的昏迷,就这样躺在众人的眼前,样子全无一点生气,只有用手去探他的鼻息,才能让人知道他还有那么些微弱的生气。
“这头该死的蠢熊,死了也要和我为敌吗?”
北王怒了,这个狮子一般的男人一旦发火,古国就会面临着一阵天翻地覆,就像二十年前,那已故去的“沙熊”熊天霸擅自袭击了北国的西部防线,为了那片水草丰美的绿洲,他杀死了唐天列克谢将军。
唐天将军的死讯,震惊了所有人,北国上下开始为这名英雄哀悼,唯独他的义兄——王禀呼苏烈,北国之王没有悲哀,他拿起了镔铁王留下了二百年的长刀,指挥着七路大军向鄯囯发起猛攻,战斗的惨烈远超后人们的想象,北国军队以犁庭扫穴的攻势从斯哈底山发动攻势,翻过这座燃烧烈焰的高山,直插敌人的腹地。
那一年,鄯囯人所有赖以生存的“坎特曼井”全部被北国摧毁,鄯囯损失三分之一的人口。而那一站,当北王横刀立马叫沙熊出来迎战的时候,那只熊不知道藏在了哪堆沙子里。
所有人都在为鄯囯的死活担心,没有了沙熊,他们不在具有和古国抗衡的实力。
“当务之急是让我们的英雄,苏范之子——苏延庭醒过来,各位谁有什么方法?尽管说出来。”
“这是魂印武器。”
那位被王禀称为“舅父”,身材瘦长宽大的老者走下金阶,从金盘里取出一块战锤的碎片,正是骷髅上属于牙齿的那一部分。
“魂印武器?”所有人都凝视着那已经碎裂的战锤,原本的骷髅现在分裂成十数块,看起来更加狰狞。
“魂印武器,在铸造成功的那一刻注入了魔法,从那一刻开始,它就拥有了自己的灵魂,也会封印由它所杀死人的灵魂。”
“苏延庭毁掉了这柄魂印武器,杀死了熊天霸,这是受到了魂印武器的反噬,虽然他使用的也是魂印武器,可惜,它封印的灵魂远么有这柄战锤要多。”
“舅爷爷,那该怎么才能救延庭呢?”王鸿鸣焦急的问道。
“废了它!废了它的器魂!”
老人从他宽大的黑袍里取出一张长达三尺的弓箭,这张弓的材质让人无法看出来,似乎是某个植物的一部分枝干,也似乎是一支某种动物的角,一看就知道它经历了很久的岁月,时间似乎已经不足以左它身上留下痕迹。
“射日神弓!”李佰霖先前一只是沉默观看,而这张弓的出现,让他不由得说出了这张弓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