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亲人的……?
想到琥珀像抱个大宝贝一样的抱着他……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展昭淡淡地笑了笑,道:“或许是吧,我还得谢她的不杀之恩。”
说罢,他已站起身来了,他一动,就只觉得心口钻心似得疼,不过这伤还真就只是看着凶,实则不碍事,他本就很能忍耐,这样的伤,想阻止他的行动,还太轻了些。
他将自己沾血的衣裳换下,带上巨阙,就打算出门了,陈玉山想让他带上几个衙役一起去,却被展昭婉拒。
展昭又想到了昨夜,琥珀告诫他,不要去查不该查的案子。
他偏偏要查。
他要查,琥珀是不是会出现,继续阻止他?
二十多年之前,杜家老宅的灭门惨案,杀人的狐妖……和如今的案子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冥冥之中,展昭已觉得,这几件事情之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许是因为昨天夜里下了雨,今天的太阳并不是很强烈,土路已泥泞一片,展昭去客栈牵了马,骑马朝着城外赶去。
王姓夫妇不住在县城里,住在城郊的村庄之中,距离山脚下不远,距离杜家鬼宅也不远。
如今已是秋天,已快到了收获的季节,这里就是再贫瘠,地上也得种粮食来吃。展昭到了农田附近,就下了马,牵着马走在路上,不叫马踏上粮食。
他样貌俊朗,身材笔挺,衣着虽然朴素、却干净整洁,再加上牵着的马、腰间的剑,一看就知道不是池中之物,村子里的闲汉们三三两两的坐着,看到这样一个陌生人来访,都窃窃私语起来。
展昭不理会,径直进了那对王姓夫妇的家。
王姓夫妇的家已空了,家徒四壁。
其实他家虽穷,却也不至于是家徒四壁的,会出现如今这情况,只不过是因为他家中已无人了,所以家里的东西都被邻居抢光了,至于田产,自然也被强占了。
只留下一个空荡荡,黑漆漆的屋子,展昭慢慢地探查过去,什么都没有。
三个月了,这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
展昭略一思量,便准备去邻居家中打探一二,看看能不能探查出什么线索来。
正在这时,他的余光一瞟,忽然瞟见了屋子的角落里,落着一点衣服的碎片。
展昭皱了皱眉,蹲下去细细查看,角落里果然有衣料的碎片,乃是褪色了的衣服碎片。
这样的东西,本不足为奇的,谁家没几件破衣裳呢?可经过了昨天夜里红鬼衣一事,这衣料看起来就尤为重要了。
他长个了心眼,没用手去拿,而是用巨阙去挑,细细查看,却忽听背后一点响动,展昭反应飞快,却并不出剑,只用剑鞘,便横在了那人咽喉,将她的动作制住了。
展昭定定地盯着她,沉声道:“琥珀姑娘。”
面前的女人容颜绝色,媚眼如丝,身材姣好,不是昨夜的狐女琥珀,又能是谁呢?
琥珀似是没想到展昭竟如此敏锐,一时之间被他用剑鞘抵住,整个背都贴在墙上,动弹不得,她眯着眼,抿着嘴,好似不太高兴的样子。
琥珀道:“我问你,我明明叫你不要再查,你却非要与我作对,为什么?”
展昭定定地盯着她,淡淡道:“职责所在。”
琥珀一怔,斜眼瞟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职责所在?”
展昭道:“正是。”
琥珀又道:“那你的职责也包括对一只狐女动手?展官爷,若不是你昨夜得了我的谢礼,今日还想再要?”
她看着展昭,眼睛弯弯的,那种成熟的、动人的风情就从她的身上流出,好似藤蔓一样,要将展昭缠绕起来。
展昭不自觉的避了一下她的目光。
她这样一说,就叫他一下子又回想起了昨天那个缠眷至极的吻,他神色一僵,耳根子已又红了。
琥珀就得意地笑了起来。
展昭只好解释道:“我并不是要……”
琥珀就道:“那你还不快快放开我?我要走咯,您请自便吧。”
展昭却道:“你不能走。”
他的语气很温和,一点都不严厉,但是这句话说的,却是毫无转圜的余地的。
琥珀一愣,道:“……你说什么?”
展昭道:“展某说,琥珀姑娘,你不能走。”
琥珀道:“……为什么?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展昭忽然就叹了口气。
他道:“因为你受伤了。”
说着,他的手忽然一下子抓住了琥珀的手腕,琥珀的手腕纤细,被他骨节分明而有力的手攥着,慢慢地抬起来,摁在了墙壁之上,琥珀无措地看着他,忽然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好似一个被男人欺负的无辜女子一样。
她还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广袖,手腕像这样子被抬起来压在墙壁上的时候,广袖就已滑落在了她的肘间,露出了一节苍白而柔美的小臂来。
小臂之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血肉外翻,鲜血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流,这乃是被利器所伤……更有可能的东西,是剑。
这样漂亮的人,身上却有如此严重的剑伤,而且,展昭若是没记错的话,昨天夜里,她的胳膊上还是完好无损的。
他盯着琥珀手臂上狰狞的伤,目光之中,似有疼惜之意,又缓缓抬头,去看琥珀,琥珀好似有些难以忍受他这样的目光,咬着下唇,有些不高兴地拉下来脸,避开展昭的目光,侧过了脸。
展昭叹了口气。
他柔声道:“琥珀姑娘,展某没有恶意……你受伤颇重,又不自己收拾,还请让展某帮帮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