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从前不过是个穷书生,要不是外祖父帮衬,怕一辈子也脱不了穷。
母亲为他提供了优渥日子,他却起了异心,连母亲的命都不肯留!
猛地睁眼,周沅也死死盯住陈氏与周父,眼底的杀意掩不住。
一旁的周牧尘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祭拜毕便以说体己话为由,将她拉至一旁。
他左右环顾确保无人偷听,压低声线问:“沅也,你这是怎么了?”
她看陈氏的眼神和以往截然不同。
凶狠无情,像是要把陈氏撕裂一般。
“哥哥,我已知晓母亲离世的真相。“
“什么?”
他的语气不似好奇母亲离世的真相,更似震惊她何以得知。
周沅也虽觉异样,仍直言道:“母亲是被陈氏与父亲下毒害死的!哥哥,我们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本以为周牧尘会即刻应和,岂料他面露纠结,继而道:“沅也,母亲已经去世这么多年……”
“哥哥,你什么意思?”周沅也不可置信地打断他,“莫非,你早已知道了这事?”
“你如今既已出嫁,便不必再管家中事!”周牧尘语气变得强硬,“你断不可伤了父亲。”
“为什么?”周沅也如视陌生人般望着他,“你早早知道了真相,可却对我隐瞒!如今竟还护着杀害母亲的凶手!”
周牧尘默然,只丢下一句“总之你不可动他们”便欲离去。
周沅也拽住他的衣袖,“兄长可是怕家丑外扬坏了前程?如今府中是父亲掌权,你不愿与他生隙,可母亲呢?她丧生于父亲与陈氏之手,兄长可还记得母亲往日如何疼爱你?
你不过划破皮肉,她便心疼垂泪,你如今却为了利益弃她于不顾!”
“是!我自私无情!”周牧尘甩开她的手,生平首次以如此倨傲的语调对妹妹说话,“你如今有顾淮忱为靠山,自然无所畏惧。可你何曾想过我的处境?你以为母亲会愿见周府沦为笑柄?”
“分明是父亲与外人私通,即便传出去,名誉受损的也是他!世人皆知父亲是入赘女婿,待他失势,你便可顺理成章接管府中事务,何需担忧?”
周牧尘冷笑一声。
她想的可真是简单。
他当年得知真相的时候,又何尝没有过报仇的念头?
可……
如今太子不受皇后宠信,空有储君之名而无实权。
三皇子却深受皇后信任,在朝中声望远超太子,众人皆揣测皇后娘娘或将废太子而改立三皇子。
父亲与三皇子关系十分密切,若杀了父亲,三皇子追究起来,周府必遭倾覆。
再说,他还希望三皇子登基后能提拔他。
周沅也见兄长毫无动摇之意,心顿时寒了大半。
她一直以为自己与哥哥相依为命、互相扶持,可如今终究还是败给了‘’利‘’字。
“我意已决。”她看着周牧尘,坚定道:“兄长若选择护他们,那你我兄妹情分,便至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