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枭想快点回响马哨,可抚恤还没拿到。
另外,守备旅摇身一变成了二十一师,士兵只剩下了2400人,接下来还要扩军,需要钱,需要军服,需要枪械,需要粮食……各种补给都需要。
这些不拿到手的话,一时半会儿真走不了,唐枭也不想走,怕回去以后一拖再拖。
两天后,张学良召集唐师长,前往第三军军部开会。
唐枭见到这位酒醉后结拜的义弟,虽面色如常,心下却难免尴尬。
见张学良神色肃然,仿佛全然不记得那晚之事,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太尴尬了,以后这种操蛋事少干!
会议前闲聊,唐枭提了意见:“二位军长,能不能先解决一下我们伙食的问题,实在是太难吃了!”
郭松龄惊讶,要知道奉军的伙食向来以‘奢豪’著称,堪称民国军阀中的标杆。
就拿步兵来说,每日配给15斤粮食,粗细粮按7:3搭配,菜金每日005元,月均15银元,足以在北平下馆子。
荤菜以红焖羊肉、猪肉炖粉条等硬菜为主。
前线作战时,甚至供应热乎羊肉汤,蔬菜随季节更换,确保营养均衡。
大帅要求各部队都要配备数十名专职厨师,分工明确,炖肉、熬汤、送餐等都有专人。
绝大部分的部队还要开荒种菜、养猪养鸡,奉天还建有粮秣厂、饼干厂、罐头厂等野战后勤设施供给各部队。
张作霖深谙“吃饱饭才能卖命”之道,通过优厚伙食避免士兵因饥饿滋生恶习。
奉军士兵伙食已属顶尖,军官待遇更加奢华:
嫡系部队的少尉排长,月饷就有35块银元,要知道,同期北平四口之家月生活费仅10元,军官们还享有海参席、英国自行车等配置。
总之一句话:奉军伙食以‘高标保障+军心笼络’为核心,既体现了张大帅的务实管理,也折射出军阀部队‘以食驭兵’的生存逻辑。
可以上这些待遇,唐枭后娘养的吉林东部地方保安团,一天都没享受过。
张学良当场拿起电话就摇,发飚开骂,对面也不知道是谁,一声不吭就这么听着。
放电话前,他拍着桌子说:“二十一师不是他妈后娘养的,是我第三军的嫡系!再让我发现谁在后面搞小动作,别怪我张汉卿拎着枪找上门!”
啪!
电话被他摔在了桌上。
看样子人家是真生气了,唐枭连忙感谢,张学良喘着粗气摆了摆手:“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唐枭暗自琢磨,和自己没关系?
那就是有意为之,故意恶心人,谁呢?
会议正式开始。
第三军已改编为第三军团,即将进行扩编。
郭松龄提出方案:将第三军团扩编为直辖6个步兵师、12个旅,1个骑兵师、外加2个炮兵旅及1个工兵团。
眼下第三军团算上唐枭,也不过四位师长。
这些人在石门寨时都已相熟,只是如今唐枭身份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吉东保安团团长。
人家不仅晋升为师长,更成了马龙潭的义子,众人待他自然多了几分客气,很是亲热。
会上确定了抚恤标准:每名阵亡士兵发八十块大洋。
唐枭闻言脸色骤变,环顾四周,却见众人神色如常,没人觉得不妥。
后来他才知道,奉军虽行募兵制,却疏于登记士兵籍贯家世。一旦阵亡,家属往往无从查找,抚恤政策形同虚设。阵亡士兵家属仅得微薄安葬费,长期抚恤更是奢望。
奉军抚恤也没有明文规定,全凭惯例或临时决议。
而所谓惯例,不过三五十大洋,此番能给到八十,已属破例。
唐枭暗骂,这就是郭松龄的改革,革什么了都?
活人可劲儿吃,死了就不管了?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因为很明显,说了也是白说。
接下来是各师的整编方案,全部下发,要严格按照方案执行,多出来一个兵,饷银就得自己解决。
临走时,郭松龄说:“一周内,二十一师阵亡将士的抚恤,及扩军所需第一批物资都会备齐,等通知随军列一并运回”
唐枭未再多言。
返程路上,他胸中郁结,如鲠在喉。
晚上,赵木和吴铁牛他们都过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的酒菜。
陈卫熊说:“别郁闷,咱补一些吧,起码每家能拿上二百块大洋!”
唐枭也是这么想的,一口干了大碗里的酒。
两天后的傍晚,他备下礼物,带着陈卫熊和杜小山等警卫,去了位于大南门里的马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