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烈臣拿给张作霖的这封信,正是李少白的那封匿名信。
张作霖打开看:
敬禀督军钧鉴:卑职冒死陈事。
吉林东部保安团周富贵目无纲纪,恶行昭彰。
其一,僭越军规,私佩军衔,践踏军制尊严;
其二,养匪自重,与匪勾结,纵匪扰民,借机敛财。
周富贵致地方治安崩坏,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民怨沸腾。
此等行径,若不惩治,恐失民心,危及地方安宁,更助匪势。恳请督军速派专员彻查,严惩周富贵,以正军法,安民心。
临禀惶恐,伏乞垂鉴。
谨呈。
回到大帅府后,他把信甩给了儿子。
张学良看过以后,呵呵笑了,先是夸了句干的不错,接着又骂了句:“真他娘的闲出屁了!”
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张作霖拍了桌子:“这叫干的不错?”
张学良不慌不忙道:“能受天磨真硬汉,不遭人忌是庸才!父帅,吉东的《剿匪公报》抄文您看过不只一份了,您还夸过周大胡子的‘民防委员会’想法非常好!这封信,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张作霖在鼻子里‘嗯’了一声,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看住了,我看这小子不是善茬儿!”
“知道了!”
李少白左等右等,听说响马哨又开了工,也不见奉天方面来人,却等来了吉林督军孙烈臣去世的消息。
1924年4月25日,奉系军阀核心人物、张作霖结义兄弟中位列第三的吉林省督军兼省长孙烈臣,因多年肺痨不治,在奉天私宅溘然长逝,终年52岁。
张大帅紧握其手,潸然泪下,悲叹:“赞尧兄去,如折我臂膀,奉军折一柱石!”
治丧期间,孙烈臣灵柩停厝大帅府正堂,张作霖亲自主持公祭。
奉天全城降半旗三日,军政要员轮流守灵,日本军政亦派代表吊唁。
其葬礼极尽哀荣,按诸侯规格厚葬于锦州故里,墓前立有张大帅亲题‘勋烈长存’石碑。
孙烈臣之死,终将引发奉系内部权力重构。
张作霖虽按遗愿让‘老好人’张作相继任吉林督军,但实际军权渐由少壮派杨宇霆、韩麟春等掌控。
这位奉系元老的离世,标志着‘八大弟兄’时代的式微,正如三日后《盛京时报》所评:“孙督军殁,奉系失其砥柱,东北军政自此进入多事之秋。”
这些距离响马哨太远,春节过后,工程继续。
黑山军训练、剿匪两不误。
因为有了两架‘三年式重机枪’和四挺‘花机关’的加持,吉林东部地方保安团在吉东地区的名声,早就压过了守备旅,也难怪李少白不舒服。
吴铁牛率一营往绥芬河地区走了走,很快就与白俄残部碰上了。
他谨记团长的命令,并没有再继续深入。
开春以后,唐枭把精力都放在了响马哨的建设上。
听说响马哨干活就有饭吃,越来越多拖家带口的流民和周边乡镇的青壮劳力,纷纷往这边聚集,很快到三月底时,就已经高达上万人。
其中两千人,被打发去了周边开荒种地。
干粗体力活的人越来越多,工程速度更是成倍的加快,快的让那些营造商都惊愕不已。
开心之余,唐团长也犯愁。
这些人太能吃了!
粮食的消耗惊人,贾宝鱼打趣儿说:“幸好周边田里需要粪肥,不然咱们就得被屎淹死!”
也幸好这些人不用给工钱,一天两顿饭,五谷杂米黑豆……填饱肚子就行,否则哪怕有金家和黑毛子那两笔外财,唐枭也养不起他们。
即使是这样,黑山军就连一些小绺子也开始剿了。
到了五月底,陆续又增加了几千人,近两万张嘴,响马哨终于入不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