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长春以后,他没有回观台山,而是又买了火车票。
一个多小时后,一行人乘坐去年刚刚建成的吉长铁路列车,去了省城吉林。
这条铁路是中国自主修建而成,全长约256里,车程约四个小时。
下午三点,出了吉林站后,唐枭去买了一些烧纸,又雇了两驾马车,一路往东奔了摩天岭。
唐枭见到王二龙时,天早就黑透了。
“二哥,我来祭拜大哥!”
王二龙瞬间红了眼睛,抱住唐枭就哽咽起来。
几个人正寒暄着,驮龙披着棉袍出来了,见是唐枭他们,眼泪就下来了。
“大嫂,节哀!”唐枭拱手道。
驮龙抹了把眼泪,作了一揖,轻声道:“感谢诸位能来,谢谢……”
王二龙带着唐枭和陈卫熊他们走了三十分钟,才来到了山顶上的王大龙墓前,唐枭点燃了纸钱,陈卫熊轻声念叨着:“大掌柜的,我们来晚了,你一路走好!”
烧完了纸,三个人席地坐在了墓碑前,点上烟,轻声聊了起来。
北风呼啸着掠过山顶,一蓬蓬白雪从周边干枯的枝头落下,发出阵阵萧瑟声响。
杜小山六个人远远站着,注意着周边动静。
王二龙几个心腹也在,躲在背风处。
王二龙把事情说了一遍,当说到他推了大掌柜,又娶了驮龙时,唐枭眉头不禁一皱;陈卫熊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听着。
“二哥,你怎么想的?”唐枭无法理解。
王二龙悠悠道:“够了,我就是够了,等积攒些人马,平了纪家大院,就找个穷乡僻壤务农去!”
唐枭骂了娘:“扯他妈蛋!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明明可以叱咤风云,种什么地呢?”
王二龙长舒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陈卫熊说:“二龙,我给你一个建议。”
“您说。”
“报完仇,去响马哨找我们!”
唐枭觉得也是个办法,于是说:“你不是想种地吗?我把三江平原都送给你种!”
王二龙苦笑起来,伸长了手,怼了他一拳。
“我娶了她,却始终没碰她……”
唐枭知道二哥说的是谁,叹了口气:“为啥?”
“因为他是她哥的女人,老嫂比母,任何原因我都不会碰她一根指头……另外,自从她上了山,我就不舒服,直到我哥走了,我更不舒服!或许没有她的话,我哥俩不会走到今天……”
“这些话,你没说过吧?”唐枭问。
王二龙缓缓摇头:“没有,因为没意义了。”
唐枭一声叹息,是呀,再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山寨,驮龙已经备好了酒菜,陪着众人干了三杯酒,就回去了。
她很感动这些人能来,都说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到深山有远亲,摩天岭已经不同以往,方圆百里的绺子避之不及,唯恐被连累。
此时此刻,唐枭等人还能不远千里来祭拜大龙,这是真朋友。
驮龙早就听说他们被收编的事情,就动了借力的心思,席上也给王二龙递了眼色。
谁知这木头竟然像没看到一样,只字不提,只好罢了。
唐枭三人一直喝到了后半夜,喝干了桌上所有的酒后,直接倒在了后面的狗皮褥子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