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意思?让我和兄弟们去送死吗?”马大嘴不再看他,朝副官吼道:“瞅啥呢?传令下去,撤!都他妈给我撤!”
金永祥也没办法,只好招呼于峰和萝北县保险队队长也撤了。
对岸没落井下石,不再开枪,这让他们松了口气。
跨过江面上岸后,于峰说:“我大概看了看,感觉他们人不多,最多也就一两个连的人!”
萝北县保险队队长尹旭说:“这可不好说,这些人居高临下,又都有堤坝保护,没必要都开枪!”
金永祥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没搭理于峰。
这货地痞出身,贪生怕死,又没什么文化,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他们撤了,黑山军也回营了。
今晚特殊情况,防止对方杀个回马枪,留下了一个排的人巡逻守夜。
唐枭招呼赵木、陈卫熊、贾宝鱼和刘铭几个人进了会客厅,祥叔一个人在弄炉子,房间虽说简陋,可烧得十分暖和。
这老爷子忙完后勤的事情,每晚都过来坐一会儿,已经习惯了。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金家肯定没完没了,幸好今晚咱们够克制,一个奉军都没有伤亡,否则更是个大麻烦!接下来,大伙看看怎么做才好?”唐枭问。
陈卫熊刚要张嘴,房门开了,警卫排排长许大炮裹着寒风进了屋。
唐枭皱了下眉,扭头说:“祥叔,找条褥子钉门上吧,这点儿热乎气都放出去了……”
“团长,有两名奉军闯营,说是您兄弟……”许大炮粗声粗气道。
“奉军?”唐枭一怔。
“对,我看是俩逃兵,军衔都是少尉,小个子说他姓秦,另一个胖子姓胡!”
“谁?”唐枭‘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猜出是谁了。
许大炮还在说着:“那个姓秦的是个大嗓门,他说是团长的兄弟……”
唐枭骂了句‘我艹!’,人已经跑了出去。
陈卫熊和赵木,贾宝鱼也都知道是谁了,连忙跟着往外跑。
刘二少爷被灌进来的寒风吹乱了发型,一头雾水:“谁呀?毛了?”
营房西侧,警卫排六个人端着枪,就见秦川和朱自强裹着棉大衣,牵着两匹马,哆哆嗦嗦直跺脚。
“川哥?二师兄?!”唐枭大声喊了起来。
秦川笑了:“大掌柜,我们来了!”
朱自强都快冻哭了,没等张嘴,两行清鼻涕就流了出来。
唐枭跑了过去,三个人抱在了一起,陈卫熊他们过来后,相互捶打起来。
唐枭把许大炮介绍给两个人。
祥叔也出来了,笑着张罗道:“不冷啊?进屋!”
秦川和朱自强叫了声祥叔,跟着大伙回了房间,两个人冻坏了,进屋就哆嗦着围坐在了火炉边。
唐枭给他俩介绍刘铭,这货一张嘴还是那套:“兄弟家良田千亩,买卖铺子占了怀德县半条街,以后就是同袍兄弟了,多多指教。”
朱自强眯着小眼睛笑道:“良田千亩?不要说,你肯定是唐爷抢来的吧?”
大伙哄笑。
祥叔倒了两碗热水,就出去张罗酒菜了。
喝完水,这俩人才打开话匣子:
1922年5月1日,暂编吉林陆军第十九混成旅奉命出关,步兵第一团第三营在哈尔滨上的火车,结果还没出山海关,就奉命停下了。
大队人马等了足足等了三天,结果接到的是撤回去的命令。
有消息灵通者说:“完犊子,打输了!”
就这样,第十九混成旅转了一圈后,又坐上火车回了各驻地,一个个憋屈够呛。
朱自强始终没告诉秦川,队伍临出发的前一晚,他带人跑了趟哈尔滨,给了青帮大龙头张小茅张七爷好一顿大嘴巴。
奇怪的是,张小矛始终没找过来,日子风平浪静。
直到一周前的下午,朱自强无意中听一名副官和副营长说,鲍营长被人请去了哈尔滨喝花酒,说来请人的是哈尔滨青帮的大人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自强暗骂:这下可完犊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