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大熊还一知半解,一头雾水地问:“驴哥,啥情况?咱俩嘎哈去呀?”
“你小子不会还是个雏吧?”贾宝鱼上上下下打量起他。
大熊脸红到了脖子:“你以为都像你那么不正经?”
“你就说你想不想吧?”
“啥呀?”
“娘儿们!”
大熊低下了头,脚尖开始踢地上的石头子。
“说呀?不想我就不带你去了!”贾宝鱼猫下腰,歪着脑袋去看他的脸。
“去、去哪儿呀?”大熊问。
“哈哈,脸红了,去哪儿?窑子呗!”
“啊?不行不行!”大熊连忙摇脑袋:“这要是让姑姑知道,能打折我两条腿!”
“我肯定不和别人说,你会告诉她?”贾宝鱼问。
“我?我肯定不会呀!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这就对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怎么会知道?你就说想不想吧?”
脚下的石头被他踢得滚来滚去,大熊犹豫了,说不想那是扯淡,好半天才在嗓子眼儿哼哼出了一个字:“想……”
贾宝鱼放声大笑,拉着他的胳膊就走:“走走走,今晚哥哥带你好好享受享受!用不用我教教你?别到时候找不到家门,可丢死个人!”
大熊连忙小声说:“那、那还是教教吧!”
走出几步,他想起了什么,又停下了脚往院门方向看,神色古怪。
“快走得了!”贾宝鱼连忙拽走了他。
“咋了?”唐枭冲进了东屋。
苗小朵盘坐炕上,红彤彤的小嘴含着食指,一声不吭,只用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唐枭。
她可真白。
恰似生长在贫瘠山谷里的一朵即将绽放的幽兰,周身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独特韵味。
昏黄的煤油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把她纤细的影子投映在斑驳的墙壁上,随着灯光的晃动,影子也微微颤动。
仿佛有道时光的笔,在贴满旧报纸的墙上勾勒出了一幅静谧的剪影画。
多年后,唐枭仍时常忆起这个夜晚。
尽管苗小朵的面容在岁月的侵蚀下逐渐模糊,可那盏散发着微光的煤油灯,还有墙上那条若有若无、轻轻摇曳的影子,却如同镌刻在心底的烙印,任凭时光流转,始终挥之不去。
“没事儿,针扎手指上了。”她说。
唐枭‘哦’了一声,坐在了炕沿上,够过烟笸箩开始卷烟。
最近一段时间,他很少去买烟了,都是在家卷好几根蛤蟆头带身上。
他卷着烟,小丫头继续缝袜子,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好人坏人身上,苗小朵说:“周大哥,你们都是好人!”
唐枭苦笑,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过去,还会这么说吗?
他岔开了话题:“你家在奉天还有亲戚吗?”
“有,我姥爷还在,我爹走了以后,多亏了他照顾我们……”
唐枭心思一动:“他家在大东门外?”
“对呀,你咋知道?”苗小朵惊讶起来。
破案了!
她娘不是有什么相好的,那是人家亲爹!
“我猜的!”唐枭笑道。
“不信,肯定是我弟说的……”
两个人聊到后来,都已经快没话说了,可她手里的袜子竟然还没缝好。
唐枭也不好意思往外赶她,只好打了几个哈欠。
哪个少女不怀春?
苗小朵是想留下的,可对方不主动,她哪里好意思,见他哈气连天,只好放下了袜子说:“补好了,周大哥和我弟一样,脚长牙了,两天就出洞……”
唐枭呵呵笑了两声:“袜子不结实,那行,我送送你。”
“不用……”苗小朵下炕穿鞋。
来到院子里,或许是黑的原因,她鼓足了勇气,回身就扑进了唐枭怀里,心脏‘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