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唐枭回来,就见苗小楼在劈柴,苗小朵在家里擦窗户。
院子里的马粪、马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白马也刷洗过来了,东墙边已经摞了好多木柴。
“他们呢?”他问。
苗小楼说:“没回来呢,我看门没上锁,就和我姐过来了。”
苗小朵红着脸说:“娘让我们过来,帮着干些活儿……”
唐枭有些感慨,东北人大部分都是山东人的根儿,朴实,直爽,有仇必报,有恩恨不得掏心掏肺,能记一辈子。
“干一天了吧?差不多行啦!”
说着进了屋,见灶台擦得干干净净,大锅冒着热气,还有盆窝窝头,拿起一个就吃。
白衣庵太抠门,一天下来前胸贴着脊梁骨。
今天香客有些多,捐了好多东西,几乎都是他一个人折腾进的后院。
走进东屋,唐枭感叹,太干净了!
地面扫过了,还掸了水,箱柜也擦过了,上面两块玻璃镜子雪亮雪亮的。
苗小朵跳下了窗台,站在窗外说:“周大哥,明天我和娘过来,帮你们把被褥都洗洗……”
“不用,都是新的呢!”唐枭连忙说。
苗小朵想说,都是汗味儿了,还新什么呀!
她没好意思说,来到厨房,掀开锅盖,放上盖帘,把那盆窝窝头摆放在盖帘上,这才带着弟弟回去了。
不一会儿,贾宝鱼他俩回来了。
这货进屋就喊:“我艹,出息了嘿,开天辟地头一次,院子收拾了,柴火也劈了,哥哥我也能吃上现成的了!”
大熊吸溜了一下鼻子说:“土豆炖干白菜!”
唐枭把姐俩干活的事情说了,听得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老贾呀!”唐枭捋着胡子说:“我琢磨着,小楼娘是不是看上你了?”
“你可拉屁倒吧!”贾宝鱼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她可不是我的菜,太瘦了!”
唐枭忍不住好奇:“你觉得我姐漂亮不?”
他眨了眨眼,觉得说不好看的话,那就太不好看了,勉为其难说:“还……还行。”
大熊一脑门的汗:“驴哥,你是真瞎呀!”
一来二去,两家邻居越走越近。
这天傍晚,娘仨又过来了,苗小楼说他去遛马,五个人围坐在杨树下聊天。
天南海北,聊到了天黑,小楼牵着白马回来了,说他在野地里跑了一圈,这马跑得真快。
聊着聊着,说到了苗小楼的父亲。
小楼娘说,孩子父亲叫苗振中,以前是赶车的车把式。
四年前的冬天,有一次受雇一家日本商社拉东西,没想到卸车时摔坏了一件什么东西,当场就被几个汉子按地上好顿打。
苗振中回家没几天就咽了气。
娘仨去过那家商社几次,可根本要不来什么说法。
再后来她就不敢去了,因为那些人看她和闺女都不是好眼神儿。
她说这些时,苗小朵一直在流泪。
苗小楼对大熊说:“师父,我和你学武术,就是想长大以后杀了那些人,给我爹报仇!”
大熊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红着眼睛说:“知道了,好好练,早晚有一天会的!”
小楼娘没好意思问他们做什么的,唐枭却不能不说,解释说自己在白衣庵干杂活儿,贾宝鱼他俩每天去北市场扛活打零工,做些体力活儿。
这娘仨儿很单纯,就这么相信了。
唐枭尝试过给她们拿些钱,可小楼娘脾气很倔,说啥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