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阁一切照旧,到了傍晚,客人陆陆续续上来了。
唐枭喝着茶水问:“不想学学百花楼,把这儿的档次提高一些?”
赛秋香淡淡一笑:“问唐爷个问题。”
“你问。”
“如果桃花巷的窑子都和百花楼一样,几个爷们儿进去消费半宿,至少得花个几十大洋,你觉得桃花巷会怎么样?”
唐枭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个行业想要繁荣,就得百花齐放,既要有赶车的车老板都能去得起的‘老妈堂子’,就像林三儿那里,虽说不在等级,可也没有门槛儿。
还要有发笔小财就能去的地方,虽说只是二三等级,可老少爷们紧紧裤腰带都能消费得起,例如秋实阁。
而像秋实阁这种档次的窑子,在桃花巷乃至秦家岗、香坊遍地开花,是最多的。
然后才是一等的百花楼!
这种档次的地方,一片区域有一家就够了,再多的话,很可能谁都赚不到钱。
唐枭对赛秋香第一次刮目相看,这娘儿们脑子里有点儿东西,而且越是仔细端详,越觉得还挺好看。
遗憾的是,腰粗了一些。
“香姐,怎么没见到你这边的大茶壶?”他问。
赛秋香神色一暗:“瘟疫走的,最近也在踅摸合适的人手。”
唐枭叹了口气,一场瘟疫,死太多人了。
“行,都挺好的,最近我再找个账房过来,香姐您忙吧!”唐枭见天都黑了,两个人也快聊一个多时辰了,起身往外走。
“唐爷!”赛秋香起身拉住了他的胳膊,肤色健康的脸都红了,“天色已晚,要不您留下住一宿?”
唐枭眨了眨眼珠子,他过了年才23岁。
赛秋香是1881年生人,今年都38岁了,这是要老牛吃嫩草吗?
两个人已经是合伙人了,说话就不能太难听,他呵呵一笑,佯做没听懂:“改日吧,明早和熊爷要出个远门……”
“改……日?”赛秋香脸更红了,咬了咬下嘴唇:“熊爷说……你想通了……”
唐枭没听明白,打了个哈哈,稍稍用了下力,挣脱开后连忙往出走,嘴里还客气着:“外面冷,香姐您留步,留步。”
赵木和小刀他们都在大厅等着,见他出来后,连忙去牵马。
唐枭见赛秋香跟出来了,不由有些慌,忙说:“那啥……香姐,客人都上来了,您快去忙,不用管我……”
“没事儿,我得先送唐爷!”
她今晚穿了件满是红牡丹的棉旗袍,裁剪得不错,硬生生勒出了一丝腰的轮廓。
唐枭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暗骂这几个小子真慢,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太显眼了,路过的茶役和保镖见到他俩,都要过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喊唐爷晚上好。
唐枭还得面带微笑,纷纷打招呼。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好多家伙挨过自己的杀猪刀,如今却成了自己的手下人。
小刀他们牵马过来了,他如释重负,连忙快走。
看着往出走的高大背影,赛秋香难得的春心荡漾,小声嘀咕道:“小样儿,早晚把你睡了!”
回去的路上,唐枭打了好几个喷嚏,想起赛秋香的话,什么叫‘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回到高记壹局,陈大茶壶又跑去了三姐家,直到第二天上了火车,他才有机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