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该信你的话,这次又成我重重重重……孙子了!”三姐幽幽一叹。
陈卫熊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这次回来,自己说过肯定不走了,踏踏实实伺候他,又发誓说撒谎是她亲儿子。
“巧凤,我……”
三姐‘扑哧’笑了,“谁稀罕你似的,滚犊子吧……记得常回来看看就好……”
高家。
刘凤琴和王珂、庄小玲跪了一天,膝盖都有些肿,回房休息了。
客厅里,老隋谨守管家身份,站在他的老地方,沙发上坐着高记六位管事,还有新当家的唐枭!
没人一开始就跳出来,上演什么愤愤不平挑衅的戏码。
特殊日子,不好满脸堆笑,态度都很和蔼,刚刚老隋已经正式地相互介绍了一遍,唐枭把每个人记在了心里。
六个人里面,北十字街药堂掌柜臧海最不起眼,活脱脱一个蹲地头的老实农民。
北三道街药堂的掌柜叫任康成,五十一岁,面目白净,话不多。
中五道街药堂掌柜叫刘丞,瘦高个,祖传皮肤科大夫,坐在那儿像睡不醒似的。
延爽街药堂掌柜皮德宇慈眉善目,老好人一个。
这四位都不是道上的人,相对淳朴,有两位还是高力士兑下药堂之前的掌柜,始终没换。他们每年分红都不少,听隋管家说一切照旧后,管他唐枭还是李枭,更没什么意见了。
难摆弄的,是两家赌场的管事,景阳街赌场的洪道,洪胖子。
另外一个是戏园后巷赌场的魏大河,绰号魏大胡子。
和钱串子一样,两个人以前都是跟着高力士的。正因如此,钱毅两口子来了以后,这二位缩了回去,始终没露面。
他俩坐在那儿看似人畜无害,对老隋更是俯首帖耳,可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扎向唐枭的软钉子。
天已经凉了,洪胖子还在流汗,掐着手巾一会儿抹上一把。
这人是个话痨,先是抱怨因为瘟疫导致开业后没多少赌客,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提到了十六道街的赌场。
“唐爷,老许走了,那边始终没营业,这么下去可不行,二十多人等着拿工钱呢!”
唐枭皱了下眉:“为什么没开门?”
魏大胡子对得起他这个绰号,确实满脸都是大胡子,身材虽然瘦小,嗓门可是不低:“还能为啥,迟迟没有管事的,再加上老许死在了后院,尸体拉出去烧了以后,再没人敢进去了!”
老隋眯着眼,不掺和这些事情,也想看看唐枭怎么应对这两个老油条。
唐枭说:“这个好办,办完丧事,我就带人过去消消毒就行了!”
洪胖子又擦了把汗,说:“十六道街的场子最大,确实得抓紧了,空一天,就是一把把白花花的银子……”
魏大胡子说:“没管事也不行啊!”
“我那边离得近,要不先代管一下?”洪胖子笑眯眯地问唐枭。
魏大胡子笑了,“他道哥,你离得近?我就远了?”
“我确实近嘛!”
“我也不远呐!”
“……”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明着是在争十六道街的场子,暗里把心里的不服气显示出来了,甭管你小子什么来历,在老前辈面前也得立正!
唐枭也不插言,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