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枭笑了起来,“你还知道害怕呀?”
“不害怕,我是怕尴尬,早知道不和他们一起走了,这小心眼儿,太他妈闹心!”
唐枭哈哈大笑,拿出烟,扔给他一根。
他也看明白了,这个鹤顶红就算年纪三四十岁了,可性格还像小女孩儿一样,甚至有些睚眦必报。
不过,她也就是过过嘴瘾,并不会太过分。
继续上路。
长春县距离春河不到五百里,可这条土路时而平坦,时而颠簸泥泞,马车有一半时间跑不起来。
夜里十点,前面的车停了下来。
打着瞌睡的唐枭醒了,四下张望,前面不远是座黑乎乎的大山,山脚下隐约有个小村子。
第一辆马车下来两个人,往前走了。
陈卫熊说:“马受不了了,这是要休息一夜,明早动身。”
“还有多远?”唐枭问。
“起码还有一百五十里。”
不一会儿,那两个人回来了,唐枭他俩跳下马车,跑到车后方便。
鹤顶红的声音传了过来:“跟上,休息一晚。”
两个人提着裤子赶快上车,唐枭小声骂道:“他奶奶的,这娘们不撒尿吗?”
啪!
黑暗中一团东西砸在了他嘴上,火辣辣地疼。
鹤顶红在车厢里骂了起来:“再他妈口无遮拦,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唐枭抓着那团东西细看,竟然是只布袜子,凑鼻下闻了闻,明显是女人穿的,没什么味道。
村子不大,后面是山,西侧有河,目测也就十几户人家,都熄灯睡了。
他们并没有进村打扰,而是选择在小河边安营。
村里有狗叫了起来,很快也就消停了。
老九和大春儿他们找来一些干树枝,升起了篝火,有人烧水,有人淘米做饭,有条不紊。
唐枭和陈卫熊来到河边洗身上,陈大茶壶小声说:“这娘们不是貔貅,去撒尿了……”
“哪儿呢?”唐枭连忙起身去找,黑乎乎什么都看不清。
陈卫熊见他在水里洗着什么,问他在干啥,唐枭说:“把那娘儿们的袜子洗了。”
陈大茶壶差点没掉河里,啧啧道:“你真贱!”
唐枭嘿嘿一笑:“近墨者黑!”
车厢里的木桌拿了下来,晚饭并不简陋,甚至还有哈尔滨秋林灌肠庄的‘里道斯’红肠、茶肠和牛舌肠。
这家灌肠庄是老毛子的,今年三月份成立,就在埠头区的上游街。
据说工人就有15个,日产上千斤。
味道真是不错!
四个人围成一桌,大熊他们六个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有两个人不知道去了哪儿,想来是走远了去放哨。
贺飞虎十分健谈,说起好多江湖轶事,陈卫熊更是信手拈来。
鹤顶红话不多,酒足饭饱,当唐枭把洗干净的袜子还给她时,差点又一次被她抽脸上。
马匹都卸了龙套,悠闲地吃着河边青草。
岸边席旁用青草压了堆火,冒出的烟熏跑了蚊子,唐枭他俩躺在席上,叼着烟,望着漫天星空,耳边都是流水、青蛙和蛐蛐儿的叫声。
陈卫熊问:“你说那些星星上有没有人住?”
唐枭说:“最好没有。”
“为啥?”
“真有的话,肯定来攻打咱们,然后奴役咱们,给他们做牛做马……”
东一句西一句,聊着聊着,两个人眼皮都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枭突然惊醒,连忙蹬了陈卫熊一脚,压着嗓子说:“听,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