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路过艾家店骡马市,两个人又去买了头骡子。
陈大茶壶感叹,未来哈尔滨的小骡子们,都要感谢咱哥俩,是咱们把它们的老祖宗带过去的。
唐枭歪着脑袋看他,。
“瞅鸡毛?”他扶了下油光锃亮的大背头。
唐枭说:“这回我信了!”
“信啥呀?”
“信你家也曾经是书香门第了!”
“为啥?”陈卫熊很奇怪。
“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我爹做过的一首诗。”
陈大茶壶挺感兴趣,连忙让他背来听听,唐枭摇头晃脑:“书香门第贵且骄,书卷满屋不知劳;五谷杂粮皆不识,牛马骡羊混相淆。”
陈卫熊骂起娘来,说真他妈能埋汰人,牵着骡子挺胸收腹,说哥哥我鬼见愁自幼行走江湖,见识多广如何如何。
唐枭很无奈,问他:“大哥,就一个问题,骡子能有后代吗?”
陈大茶壶快速地眨了几下细长的眼睛,又弯腰低头看了看这匹骡子的胯下之物,问:“不能吗?”
“不能!无论公母,都不能!”
“那、那他娘的长这么大,有啥用?”
“尿尿不行吗?”
唐枭的问题把他问住了,大背头凌乱起来,结结巴巴又问:“那、那还有啥乐趣?”
“关你屁事!”
唐枭憋着笑,一甩袖子走了,见到一个有些眼熟的马贩子,上前询问:“大叔,我记得五月中下旬的时候,有些当兵的来收马,后来怎么样了?”
马贩上下打量他:“你是……”
“上次我正好赶上了,家里也有几匹马要卖,可惜来不及回去。”
马贩冷着脸说:“那你就偷着乐吧!”
“为啥呀?”
“那就是伙骗子!我们这儿好多人都被骗了,我他妈也被骗了十块大洋,马勒戈壁的……”
陈大茶壶是对的,唐枭问报官了吗?
马贩眼圈都红了,恨恨骂道:“都是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畜生,报官有个屁用?几条黑皮狗过来晃了一圈,再就没消息了。”
陈大茶壶牵着骡子过来了,避免他骄傲,唐枭没说这事儿。
出了骡马市才发现,大熊嫌他俩墨叽,已经赶着牛车走远了,唐枭翻身上骡子就追,陈卫熊气得破口大骂,没办法,只好跑着追这俩牲口。
追上大熊后,唐枭把骡子给了气喘吁吁的陈卫熊,爬上牛车继续嗑瓜子。
进了观台山。
三个人赶着牛车和骡子,刚来到二层小黄楼前,就见一个短发女人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唐枭看直了眼,嘴角还挂着瓜子皮,难道她就是鹤顶红?
鹤顶红下身穿着黑色马裤马靴,上身是件白色宽袖百褶小衣,一头黑色短发,英姿飒爽,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羁与干练。
陈卫熊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鹤顶红,没想到本人这么漂亮,皮肤白皙粉嫩,大眼睛像两汪潭水一样,精巧挺翘的小鼻子下一点粉红,万种风情。
遗憾的是,他这么个老江湖,竟然也看不出年纪来,看外貌,说她二十三四岁都没毛病,可鹤顶红成名至少二十余年,这么年轻是不可能的!
可硬要说她四十多岁了,有些违心,除非狐狸成了精。
鹤顶红美目流转,扫了两个人一眼,淡淡说了两个字:“来了?”
不等唐枭他俩搭话,她又看向了大熊:“骑马去火车站,买八张去春河的火车票!”
唐枭和陈卫熊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熊刚答应一声,就见身材瘦小的贺飞虎走了出来,声音洪亮:“别去了,时间来不及,只能坐明天上午十点的车了!”
“不行!这个姓郝义三,不知道是读书读傻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不行,咱们坐马车去!”鹤顶红眉头紧皱,大声喊:“大春儿,老葛,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