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坐下了，对面的老太太不敢看他俩，耷拉着脑袋浑身哆嗦着不敢出声。

唐枭揉着烫红的手腕，压着嗓子说：“妈的，老家伙厉害呀！”

陈卫熊脑子飞转，在想接下来怎么办，这么一弄，两个人能不能出了长春站都两说了。

可他不怪唐枭，换谁都忍不了！

自己已经做足了姿态，这老叽霸登真是得寸进尺。

“咱们最后下车，我拎箱子，如果有人靠过来，直接开枪！”他说。

“你确定？”唐枭笑了，他真不怕事儿大，打死几个贼人而已，大不了离开哈尔滨，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去哪儿都一样！

“确定！该有的姿态咱都有了，再咄咄逼人，别怪咱下黑手！”

“好！”唐枭想了想，“如果之前你说得对，老高肯定也是在这老白毛手下吃的亏！”

“应该不是，老高肯定认识岳白眉，就算没交情，也不至于下他的货！中东铁路上越线的太多，很可能是流窜过来的人……”

唐枭抱着肩膀说：“我突然盼着快到长春了！”

陈卫熊很无奈：“你小子，是真他妈的不怕事儿大呀！不过，你的规矩不错，典型的守财奴！”

“操！”

唐枭失望了，直到走出长春站，他握枪的手都冒了汗，也没再看到岳白眉那些人。

两个人又去吃手擀面。

唐枭秃噜着面条，问他什么情况。

“我也纳闷呀，这不是岳白眉的风格，不然他也不会死守规矩，非要下咱们一半的货，拥护啥呢？”陈大茶壶吃了一脑门汗。

“我不信他不怕子弹！抽我那一下不过是出其不意，真要是动起手来，两把枪能把他们打成筛子！”

陈卫熊同意，他岳白眉再牛逼也是血肉之躯，不怕子弹是不可能的，不过还是觉得奇怪，怎么会没对两个人出手呢？

思来想去，还是没琢磨明白。

吃完面，回到站前那块铁皮广告下面，又是大熊来卖瓜子了。

这个接人的点儿并不常有人，都是买家提前定好日子以后，鹤顶红的人才会来。

这些大熊不会说，都是高力士告诉唐枭的。

按理说已经来过两次了，根本用不着再对什么接头暗号，可大熊就像不认识两个人似的，看都不看一眼。

唐枭只好无奈地蹲在了他身前，说：“哎，瞅啥呢？走啊！”

“买瓜子吗？新炒的，还热乎呢，贼香……”大熊抱着肩膀，笑得憨厚。

“操！”唐枭快愁死了，挠了挠小平头，只好说：“大哥，这瓜子个头儿真大，放枪梭子里面能当子弹打了……”

大熊依旧憨厚地笑着，又问了句：“买瓜子吗？”

唐枭懵了，这货是让谁打傻了吗？

身后的陈卫熊说：“错了！”

“啥错了？”唐枭扭头问他。

“词儿错了！”

唐枭眨了眨眼睛，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又骂了娘，回过头又说了一遍，不一样的是，这次把‘大哥’换成了‘老爷子’。

大熊终于换了词儿，问：“一梭子多说装18颗，要吗？”

“要！麻溜儿走得了！”唐枭没好气地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真他娘的脱了裤子放屁，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