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臻眼底充斥着柔意,更加用力搂紧了芳嬷嬷。
上一世,这一世,她活了两辈子都没人待她如此真心。
虽说两人始于合作,可这段日子的相处,两人之间已有了惺惺相惜,互相借慰之意。
屋檐外一声更响。
姜绾臻收了眼中涩意,拿出一封信交到芳嬷嬷手里,正了脸色:
“嬷嬷,此事源头还是世子,你帮我给世子带个信。”
“到时候嬷嬷你这般和世子说……”
姜绾臻细细在芳嬷嬷耳旁细语几句。
只是若世子贸然进门解释落水一事,难免又会被倒打一耙说她迷惑世子。
她得将计划说给世子。
芳嬷嬷听了,握着姜绾臻的手,眼眶里也有了泪意:“二小姐受苦了。”
姜绾臻摇着头,“这点苦不算什么,嬷嬷,万事小心,切莫被抓了把柄。”
“哎!”芳嬷嬷得了信,又握了握她的手,一步三回头去了。
定远侯府。
李怀安躺在铺着厚厚绒毡皮毛垫子的太师椅上,翘着脚,手里蜜饯往嘴里一扔,包着蜜饯说得含糊不清:
“你是没看到!说时迟,那时快,臻臻妹妹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不然,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谢澜之负手立在窗台前,透过光滑璀璨的琉璃窗扉瞧着屋外黑沉沉的夜色。
今冬严寒,再过几日估摸着又要下起雪来。到时候,路边不知又要有多少冻死骨。
“喂!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李怀安不服气嚷嚷。
谢澜之叹了口气,转身说着:“姜家除了姜绾臻便没了可下手之处?”
李怀安听的稀奇,霍然起身,拿着扇子敲敲他的肩。
“怎么?你这是不忍心了?”
谢澜之懒得理会,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视线却落在那扇坠上,不由失笑:
“难得你还有这么细的心思。”
李怀安拎起扇子,想起那玲珑心思的人儿,感慨一句:
“这么细的心思可不是我,喏!下午刚得的回礼!”
谢澜之微微惊讶:“姜二小姐?”
“不然呢!”李怀安也懒懒坐下来,“可惜了!怎么就是姜家的人!哎~”
被那拎不清的兄长害得不轻啊!
正在这时,屋外有人回禀:“姜家有个嬷嬷说是奉二小姐令要求见世子。”
谢澜之和李怀安对视一眼。
这深更半夜,姜二小姐是想干什么?
李怀安道:“将人请进来。”
芳嬷嬷进了屋子,乍暖之下,不禁打了个哆嗦。
见谢澜之也在,她头垂得更低,态度更加恭谨:“奴婢见过二皇子,世子爷。”
谢澜之微微稀奇,眼前之人明显是做了改装,担心被人瞧出身份来。
可他自小眼力超绝,辨人靠的从不是长相衣服,而是些细微末节。只一眼就看出她是那日姜老夫人身旁的嬷嬷。
可刚刚她却说是奉二小姐命令。
这姜家,有点意思!
或许这姜二小姐,当真是个突破口。
李怀安问道:“你家小姐半夜深更,有什么事?”
芳嬷嬷拿出信件解释着:
“我们小姐今夜因着大小姐落水一事被罚跪祠堂,这会儿已经跪了半宿了。”
“什么?”李怀安惊了,“人是自己落水的,和臻臻妹妹何干?姜老夫人也没听她解释?”
芳嬷嬷抿了抿唇,想起姜绾臻嘱咐的事,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