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月阁。
姜绾臻领着李怀安在正院站定,“这是姐姐院子,劳烦世子在此等候一阵。”
说完,便匆匆进了里屋。
李怀安在外面四处打量着。
徽月阁是姜徽玉的院子,屋子里屏风隔断皆是上品,装饰不俗。院落小巧玲珑,假山流水错落有致。
李怀安秉着修养,没有进屋子里,就在假山前站定。
天色微暗,他一袭玄衣在夜幕下仿若融为一体。
又几道脚步声匆匆。
李怀安还没见礼,姜母沈春玉就带着洗浴后的姜暨云,和一群奴仆擦身而过进了屋里。
里屋。
沈春玉一把搂住床上发抖的姜徽玉,心啊肝啊的叫着:
“我的玉儿啊!老天爷怎么这么不长眼,叫你跌入水里了啊!”
“娘……呜呜呜……”姜徽玉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女儿差点就看不到你了!”
姜暨云凑到跟前,“妹妹!是不是姜绾臻推的你!我就知道她定是记恨你!”
姜徽玉偎依在沈春玉怀里,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哥哥,不是妹妹的错,是玉儿自己……没看清路,当时妹妹在旁边可能没看到……”
姜暨云听了,一瞬间冲到姜绾臻面前,指尖快戳上姜绾臻的脸:
“姜绾臻!是不是你推的!刚刚世子在,我给你留个脸面,如今玉儿都说了你在一旁,定然是你记恨玉儿,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没有推!”姜绾臻也红了眼,转头看向姜徽玉:“姐姐,你为什么要让哥哥误会!”
姜徽玉眸光闪了闪:“哥哥,你别怪妹妹了!她说不是她,那便不是她吧……索性玉儿现在也没事了。”
可屋子里的几人没有人听她的表面之语,都相信她是心善才会袒护姜绾臻。
“还敢狡辩!”姜暨云瞪着一双大眼,眼白都爬上几根红血丝:
“玉儿还能自己跳进湖里不成?玉儿心善不忍心揭穿你,你以为你就能逃脱罪责了?”
“母亲,你定要狠狠处罚这个贱人!”
沈春玉仿若醍醐灌顶,皱了眉头,起身一巴掌打上姜绾臻脸上:
“你个逆女!你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她可是你姐姐!”
姜绾臻被打歪了脸,捂着脸,摇头解释着:
“没有!不是我推的,真的是姐姐脚下湿滑没站稳,不信你们可以找世子爷,他亲眼所见!”
“不用找了!”
门帘被掀开,姜老夫人扶着芳嬷嬷的手进门,脸上紧绷。
姜绾臻皱了眉头,姜老夫人今日态度不对,且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天色渐晚,我已经请世子回去了。”
姜老夫人走到床沿边,查探了一番姜徽玉,吐出的话让姜绾臻的心跟着跌落谷底。
李怀安走了!
见姜徽玉尚且安好,姜老夫人转头,对姜绾臻面露失望之色,
“臻臻,原以为你是个省心的,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到底是在乡下长大的,心胸气度上不得台面!”
“芳嬷嬷,请二小姐去祠堂跪地思过七日!”
姜绾臻抿了唇,看向芳嬷嬷。
芳嬷嬷对她使了眼色,让她暂且忍耐。
姜徽玉拿着帕子沾了沾眼角:“多谢祖母体恤玉儿!可是祖母……玉儿已经没事了,您不用为了玉儿如此责难妹妹!”
姜绾臻抬眼,正对上姜徽玉看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姜徽玉眼中的得意几乎快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