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臻垂下眼眸，长长睫毛投下半弧阴影。

蠢货！

大冷天跌入湖里才换来的胜利，有什么好得意的。

证人只是不在这，并非死了！迟早有一天，她会让姜徽玉自食恶果！

姜老夫人拍了拍姜徽玉的手：“到底是十几年的熏陶教养出来的小姐，气度不是那等小家子气可比的。”

“芳嬷嬷，好好带二小姐下去反省！”

姜暨云抬高声音对几个婆子呵斥：“还不带下去！”

姜绾臻忍下气焰，看来今日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芳嬷嬷和几个婆子上前，“二小姐，得罪了。”

姜绾臻躲开婆子伸来的手：“我自己会走！”

路上，芳嬷嬷走到姜绾臻身旁，小声说着：

“世子爷主动将二小姐送扇坠的事说了，老夫人的意思，这礼送的……小气了些。世子走后，老夫人脸色就不好看。”

姜绾臻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失笑想着：李怀安倒是还记着她随便找的借口，真的和姜老夫人解释了回礼的事。

只是阴差阳错，可能姜老夫人自认为李怀安这是恼怒姜家做事小气？

怪她自作主张？

怪不得刚刚敲打她，说她小家子气呢！

那扇坠确实不贵，六十两银子，对比姜老夫人给的三百两，足足相差了五倍。

想来是真的很不满意这回礼。

刚好撞上姜徽玉之事，姜老夫人便不想费那个心思，只想借此敲打自己一番！

事情撞一块儿了。

姜绾臻叹了口气，同时，想到姜徽玉得意的眼神，嘴角扯出一抹讥讽。

可怜姜徽玉还以为她赢了，沾沾自喜呢！

这样的高墙深院，又有几分真情？

姜家一家子都是虎豹豺狼，迟早会互相咬断对方的喉咙！

说话间，几人已经出了屋子。

外面天色已晚，寥寥庭院深深，只有物影重重。

姜绾臻跟着芳嬷嬷来到祠堂，里面几只烛火飘摇。整个祠堂又大又静，香烛味一股股仿若实质般飘散在空中，看起来恐怖又清冷。

芳嬷嬷不忍心，小声说着：

“二小姐您先忍忍，奴婢夜里再给您送点东西过来。”

因着有其他婆子在，姜绾臻不好表现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有些话，等夜里再交代也不迟。

月上柳梢头。

三更刚过，祠堂门外果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姜绾臻转头，芳嬷嬷拎着篮子带着一个大包裹进来。

她扯开包裹，摊开薄被披在姜绾臻身上：

“夜里凉，二小姐珍重身子。篮子里有几个馒头和我自己烙的饼，二小姐别嫌弃老奴手脚粗笨。”

姜绾臻反握住她的手，抱上她的腰。

“没有，芳嬷嬷，谢谢你。整个姜家还没有您对我真心。”

芳嬷嬷明白姜绾臻的意思。

可她说不了什么，只长长叹了口气。

看了看天色，芳嬷嬷拍了拍姜绾臻：“二小姐，您有什么话就说，老奴能做到的一定给您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