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是猎人,不是傻子。你是个生意人,你不懂山里的规矩,不懂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碰了会家破人亡。“
”这件事,我们不干。”
他的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几个猎户纷纷点头,已经有人起身准备离开。
“坐下!”陈顺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准备走的人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陈顺利从怀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啪”地一声丢在桌子中央,正好砸在牛肉盆旁边。
布包散开,里面不是钞票,而是十根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黄鱼。昏黄的灯光下,那金灿灿的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是定金。”陈顺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愿意跟我进山的,现在就上来,拿一根。这是你们的安家费。万一你们折在里面,我陈顺利再拿出十倍的钱,养你们全家老小一辈子!”
猎户们的呼吸都粗重了,死死盯着桌上的金条。
一根小黄鱼,足够他们在县里买一座大院子,舒舒服服过半辈子了。
“活着回来的人呢?”孟山的声音有些沙哑。
陈顺利伸出五根手指。
“每人,这个数。”
“五根金条?”张莽吞了口唾沫,眼睛都直了。
“不。”陈顺利摇头,“五百块大团结的现钱,外加天香楼一成的干股。“
”以后你们就是天香楼的东家,每年躺在家里分红。”
屋子里,只剩下倒吸凉气的声音。
用命换一辈子,不,是换子子孙孙的荣华富贵。
这个价码,没人能拒绝。张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声嘟囔:“山神爷……没准就喜欢金子呢……”
“我只带五个人。谁去,你们自己定。”陈顺利又说,
“另外,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次进山,从出发到回来,我当总指挥。“
”我的话,就是命令。谁要是有别的心思,别怪我陈顺利手里的猎枪不认人。”
孟山抬眼:“陈老板,你出钱,我们敬你。可进了山,靠的是鼻子和眼睛,不是钱袋子。你连路都不认,怎么当总指挥?”
“就凭我敢拿自己的命陪你们一起进去。”陈顺利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工地,“也凭这金子,已经摆在了桌上。你们半个时辰后,给我一个名单。”
说完,他直接走了出去,留下七个男人在屋里,对着一桌子的金条和酒肉,进行一场人性的抉择。
半个时辰后,孟山带着另外四个猎户走了出来,其中就包括豁牙的张莽和他本家的侄子孟河。每个人的口袋都沉甸甸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根金条。
“陈老板,人齐了。”孟山说。
“好。”陈顺利点头,“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众人散去,各自回家准备。张莽凑到孟山身边,压低声音问:“孟叔,真就听这姓陈的指挥?他一个生意人懂个屁!”
孟山脚步没停,头也不回。
“山里的规矩,是拳头说话。”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让他领着我们进‘阎王沟’,他就是个活地图。等见了那头畜生,谁的枪快,谁的刀稳,谁才是总指挥。那份天大的富贵,也该有能耐的人拿大头。”
他身旁的孟河,听着这话,默默握紧了手里崭新的猎枪,枪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