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瞬间爆发。张小帅凭借前身锦衣卫的身手,在狭小的空间里闪转腾挪。但重伤未愈的身体很快支撑不住,左肩被刀刃划伤,鲜血顿时染红了半边衣襟。老王挥舞着铁锹大喊大叫,却在管家抽出长剑时脸色煞白。
\"抓住他!活要见人!\"管家的声音带着癫狂。
张小帅且战且退,突然瞥见墙角的水缸。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猛地抄起烛台,将燃烧的火苗甩进水缸!水汽轰然炸开的瞬间,他拽着老王冲进厨房。身后传来家丁们的咳嗽声和叫骂声,而前方,那口藏着密道的枯井正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暗夜沉冤
老王也慢慢站起来,捡起铁锹壮胆,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白天那事儿闹大后,王财主买通了衙门,把你和那老汉一家都定了罪。听说…听说今晚就要把你们的尸体丢进乱葬岗喂狼。我、我也是贪财,接了这守夜的活儿…”话音未落,铁锹头重重磕在青砖上,惊得梁上夜枭发出一声怪叫。
张小帅背靠棺木缓缓起身,后颈渗出的冷汗混着腐木碎屑滑进衣领。从县衙公堂被拖走的记忆如烙铁般灼痛大脑——王财主扭曲的嘴脸、管家袖中寒光一闪的袖箭,还有老汉儿子被衙役踹倒时咳在他鞋面上的血沫。他下意识摸向胸口,藏在衣襟暗袋里的油纸包还在,女子指甲缝里的皮肉碎屑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带我去见知县。”他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咯咯轻响。月光掠过飞鱼服上褪色的蟒纹,在眼底投下阴翳。前身作为锦衣卫底层力士,虽无权无势,却深谙衙门里的门道——若不是证据确凿,王财主怎会急着将所有人灭口?
老王慌忙摆手,铁锹差点戳到自己下巴:“使不得!县太爷的轿子今早刚被王财主请进府,这会儿怕是在喝花酒!”他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警惕地转动,“您没瞧见那管家的眼神?听说他年轻时当过绿林,杀人不眨眼…”
破空声骤然响起!张小帅本能地拽住老王翻滚在地,一支弩箭擦着发梢钉入身后棺木。远处传来马蹄踏碎枯叶的声响,灯笼的红光撕破夜幕,七八个家丁举着狼牙棒呈扇形包抄过来。为首的管家抚着腰间短刀,三角眼里泛着毒蛇般的幽光。
“好啊,老王头,敢私放钦犯?”管家的声音黏腻得像毒蛇吐信,“王老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抬手示意,家丁们立刻散开,将两人围在中央。
张小帅摸到藏在靴筒里的匕首,前身修习的锦衣卫格斗术在脑海中飞速闪现。但重伤未愈的身体传来阵阵钝痛,每呼吸一次都像有碎玻璃刮擦肺叶。他瞥向老王,发现对方正悄悄将手探进怀里——那里露出半截画着符文的黄纸,是走方道士卖的驱邪符。
“我数到三,往厨房跑。”张小帅压低声音。老王喉结滚动,掌心的冷汗在铁锹柄上晕开深色痕迹。
“一!”
管家突然冷笑,甩出手中铁链:“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
“二!”
张小帅猛地扯过老王,匕首划破对方衣袖。趁着家丁们愣神的瞬间,两人撞开侧门冲进厨房。扑面而来的霉味混着馊水气息,墙角的腌菜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井!井在这儿!”老王踢开破木板,露出黑洞洞的井口。井下传来腐水涌动的声响,青苔顺着井壁垂下,像极了绞刑架上的绳索。身后追兵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张小帅咬牙将老王推下井,自己则抄起灶台边的铁锅抵住木门。
“砰!”
木门轰然炸裂,狼牙棒擦着耳际飞过。张小帅旋身滚向窗口,却被管家甩出的铁链缠住脚踝。剧烈的拖拽感让他重重摔在地上,飞鱼服被碎石划破,伤口迸裂的血珠溅在灶王爷斑驳的画像上。
“想逃?”管家踩住他的手腕,短刀抵住咽喉,“知道为什么留你到现在吗?那具女尸的指甲缝里,除了皮肉,还有…”话音未落,井口突然炸开大片水花!老王举着锈迹斑斑的菜刀跃出,刀刃狠狠劈在管家肩上。
惨叫声中,张小帅挣脱束缚,抓起地上的火折子掷向梁上的干草堆。火焰轰然窜起,热浪裹挟着浓烟扑面而来。他拽着惊魂未定的老王再次跃入井中,黑暗吞噬视线的最后一刻,仿佛听见管家在火海里嘶吼:“给我追!活要见人…”
井下的密道狭窄潮湿,腐水漫过脚踝。张小帅摸着石壁上凸起的苔藓前行,前身记忆突然闪现——三个月前追查走私案时,曾在卷宗里见过类似的地下排水系统。当腐臭味愈发浓烈时,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微光。
“城隍庙!”老王激动得差点滑倒,“出口就在香炉底下!”他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惊起一群蝙蝠。张小帅按住狂跳的心脏,摸出怀里的油纸包。只要能活着见到知县,只要能呈上这份证据…
地面突然传来震动,密道上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管家阴恻恻的声音穿透土层:“小畜生们听好了,把城隍庙围起来,一只耗子也别放过!”
暗夜密途
老王瞪大了眼睛:\"你疯了?!现在去就是送死!王财主早把衙门上下都打点好了。\"他警惕地瞥了眼义庄外的黑影,突然凑近,浑浊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压低声音说:\"不过我倒是知道有条密道能进县城。但你得答应我,要是能活着出去,分我一半赏钱。\"说话间,枯黄的手指搓动着,指甲缝里还沾着白天收尸时的泥土。
张小帅倚着墙艰难喘息,飞鱼服下的伤口又渗出鲜血。他看着老王眼中闪烁的贪婪,想起前身记忆里那些为了银钱颠倒黑白的小吏。喉头腥甜翻涌,却还是咬牙点头:\"成交。\"
老王搓着手嘿嘿一笑,从梁上取下一盏破旧的油灯。火苗在玻璃罩里摇曳不定,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跟紧了,别出声。\"他推开供桌后的暗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密道口爬满青苔,像张巨大的绿网。
两人趁着夜色摸出义庄。小路两旁荒草丛生,时不时传来夜枭的怪叫。老王走在前面,嘴里念念有词,不知是在给自己壮胆还是念咒驱邪。张小帅忍着浑身剧痛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前身被家丁毒打的伤口还在发炎,胸腔里火烧般的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月光被乌云遮住,四周陷入一片漆黑。老王突然停住脚步,油灯的光晕里,几条碗口粗的藤蔓横在路中间,上面还挂着几缕破碎的布条,像是从寿衣上扯下来的。\"这不对劲\"老王的声音发颤,\"往常这条路没这些东西。\"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张小帅猛地拽住老王躲进草丛,掌心的冷汗浸透了对方的衣袖。灯笼的红光刺破黑暗,六七个家丁骑着马缓缓而来,领头的正是王财主家的管家。那人鹰钩鼻在火光下投下阴森的阴影,腰间的长剑随着马匹颠簸发出轻响。
\"仔细搜!那小子要是逃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管家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蛇信。家丁们分散开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张小帅摸到腰间的匕首,却发现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老王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香灰,朝着相反方向扬去。\"走这边!\"他压低声音,带着张小帅钻进一片荆棘丛。尖刺划破皮肤的疼痛让张小帅闷哼出声,但追兵的叫骂声越来越远。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一处断崖边。
\"密道就在下面。\"老王用灯照亮悬崖,一条藤蔓编织的软梯垂到黑暗深处。张小帅探头望去,只见崖壁上隐约有个洞口,洞口上方刻着模糊的八卦图。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油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张小帅听见老王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别、别怕,这地方常有不干净的东西\"话没说完,悬崖下传来一阵锁链拖拽的声响,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刑具在攀爬。
\"快!\"张小帅一把抢过软梯,伤口撕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双手死死攥住藤蔓,脚蹬着湿滑的崖壁往下挪。老王在后面吓得直抽气,却也不敢出声。当他们终于爬进洞口时,上方传来家丁们的叫骂声:\"在那儿!别让他们跑了!\"
洞内弥漫着腐臭的气息,地面上散落着森森白骨。老王重新点亮油灯,光线照亮洞壁上的刻痕——那是密密麻麻的人名,最新的一个名字旁边,赫然画着个带血的箭头,指向洞穴深处。
\"这洞以前是用来关死囚的。\"老王咽了咽唾沫,\"听说当年有个钦犯就是从这儿逃出去的\"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前方传来铁链晃动的哗啦声。
张小帅握紧匕首,示意老王躲在身后。剧痛让他的视线模糊,但神经却前所未有的紧绷。当一个黑影从拐角处缓缓走出时,他几乎屏住了呼吸——那是个浑身缠满铁链的人,脸上戴着生锈的铁面具,手里拖着一把滴着黑水的镰刀。
\"来者何人?\"铁面具下传来沙哑的声音,在洞穴里激起阵阵回音。老王吓得瘫坐在地,油灯差点脱手。张小帅强撑着站直身体,飞鱼服上的蟒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锦衣卫办事,借道一用。\"
铁面具微微一顿,镰刀重重砸在地上:\"锦衣卫?三日前死在乱葬岗的,可是你?\"这句话让张小帅浑身发冷,伤口的疼痛突然加剧。还没等他回答,洞穴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石块开始簌簌掉落。
\"快走!追兵炸开了崖顶!\"老王尖叫着跳起来。铁面具人突然甩出铁链缠住两人,用力一拽:\"想活命就跟我来!\"在剧烈的晃动中,张小帅瞥见洞壁上的刻痕——某个名字旁边,画着和他藏在怀里一模一样的皮肉碎屑图案
暗途惊变
马蹄声碾碎深秋的枯叶,由远及近。老王正在用麻绳捆扎最后一块破窗木板,干枯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张小帅刚将半块冷硬的馒头塞进嘴里,喉咙瞬间发紧——那熟悉的皮革摩擦声、马具铃铛的轻响,与白天被押解时的记忆重叠。
\"是王财主的家丁!\"老王面如土色,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张小帅的手腕,将他拽进窗边杂草丛。腐叶堆下的碎石硌得后背生疼,张小帅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夜风卷起他残破的飞鱼服下摆,露出腰间被铁链磨出的血痕。
五六个火把刺破夜幕,橙红色光晕在青瓦上摇晃。管家的皂靴碾过门槛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腰间的鎏金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白天威胁要割掉他舌头的凶器。\"仔细搜!\"管家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蛇信,\"那小子的尸体要是丢了,你们都得去乱葬岗填坑!\"
张小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弥漫。他清晰记得这个管家——今早县衙公堂上,此人袖中藏着的砒霜粉末,被他无意中瞥见沾在袖口。此刻对方踢开供桌的动作,与当时往老汉茶碗倾倒药粉的姿态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