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上船!赶紧的!”叶不凡一脚踹了过去。
上官江沅躺在船舱中,默默的看着叶不凡,先前还气得要吐血,此时已是泪花满眼。
她没有狗血的挣扎着要留下来,也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
上官江沅知道自身情况,伤重之身,留下来只会成为累赘,若是让叶不凡与她第一批过河,她也说不出口。
为将者不能先跑,若扔下士卒先跑了,以后谁又会为他卖命?
身出将门的上官江沅深知其中道理。
更何况,叶不凡也不是那种卖兄弟的人。
“你要活着回来!我在河对岸等你!”
“好!”叶不凡重重点头。
千言万语,上官江沅只说出这么一句。
文益收将几十个伤重的士卒安排上船后,急声对叶不凡道:“将军快上船!”
叶不凡将横刀一举,道:“文大哥,你且带着兄弟们先走!”
“将军!”文益收哪肯先走,上来便要拉叶不凡。
“文大哥,听令行事!速到对岸,然后回来接我等!”
处理完俘虏的独臂老李也过来道:“老文,莫再迟疑,速走!”
文益收见叶不凡决意不肯先走,无奈的拍了一下大腿,转身跳上一艘小船,命令向浊河中划去。
不多时,七条小船满载着伤兵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
“李大哥,让剩余的兄弟退入芦苇荡深处,砍出一条隔火带来!”
北突人马大队杀来,仅凭叶不凡这剩下的六七十人,都不够北突骑兵一个冲锋的。
蛮干肯定不行,只能取巧而行。
独臂老李会意,立即让士卒们在芦苇丛深处疯狂砍着芦苇。
此时,如惊雷般的马蹄声响起,北突人的骑兵先峰已然从芦苇荡前的树林里冲出。
“杜兄,你且在后边藏一藏,且看我单刀赴这北突骑兵!”
叶不凡将一把弓与一个箭盒递给萧衡。
“叶兄弟不可,此举甚险。”萧衡眉头紧锁,但也还是将弓与箭接过。
“能拖一时是一时。”叶不凡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拖到船只回来,咱们还有一条活路,若不然,定然会死!”
叶不凡手持横刀大步向前,跳上一块巨石,对着北突先锋骑兵高喊道:“姜大将军在此,谁人敢来!”
北突骑兵早已发现叶不凡,正待策马冲来一刀斩之,听得叶不凡的喝声,又皆停了下来。
“兀!你可是那叶不凡!”北突骑兵中,一个百夫长前出一个马头,喝道。
此人正是在红毛柳林,追踪叶不凡等人的格林利。
“正是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不凡是也!”叶不凡索性坐了下来,将横刀置于膝上。
格林利大怒,就是眼前这人射杀了他心爱的老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恨不得将叶不凡碎尸万段。
格林利仇恨满胸,却是不敢直接杀过来,别克桑大人下了死令,必要将叶不凡活捉。
“叶不凡,你的末路到了!自缚上前,我可饶你不死!”格林利吼道。
“我呸!你什么官职就敢与老子对话,且让你的上官出来说话!”叶不凡大骂道。
格林利原本可以一挥弯刀,勇士们一冲而过就能将叶不凡拿住,但他生性多疑。
对面这叶不凡应该有一两百人马,此时却只见叶不凡独自一人盘坐在巨石之上,唯恐芦苇丛中有埋伏。
若是自己一冲锋,芦苇丛中万箭齐发,那不得当光杆百夫长?
还不如等大队人马上来,到时一个冲锋便可捉之。
叶不凡赌的是人心,也赌的是不成文的规矩。
两军对战嘛,堂堂正正的拉开了架式打骂战,对面也自会出战相互对骂。
如若此时叶不凡提出双方单挑,对方很大概率都会应下来,将对将的杀个你死我活,然后才是大队人马冲锋互砍。
格林利见叶不凡淡定又嚣张,越发肯定芦苇丛中埋伏有弓箭手,一挥手,让一个手下回去报信。
领兵而来的主将,正是差点被苏赫巴鲁砍了脑袋的别克桑。
别克桑先是在芒山脚下发现四十余具游骑兵尸首,就已经猜到叶不凡向浊河逃了。
在赶来的途中,又有几个被北突收服的大周水匪来报信,当下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追来。
别克桑也是苦大仇深,十几万大军的粮草被烧,恨不得生食叶不凡之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