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吃啊。”叶不凡又掏出小半壶马奶酒,怼到上官江沅嘴边:“喝一小口暖暖身子。”
上官江沅轻抿了一口,突然问道:“你…此次若是活着回去,你有什么打算?”
叶不凡一怔,道:“屁打算!我是被发配出来的,就在你大哥手下混着,这回苏赫巴鲁的粮草被咱们烧了,至少可以安生许久了。”
“你能出息点吗!”上官江沅突然没来由的有些生气。
“这次你立下大功,朝廷定会有奖赏,你就不考虑要个大将军当当,像我哥一样建功立业。”
叶不凡喝了口马奶酒,往上官江沅身边一躺,满不在乎的说道:“见鬼的大将军,谁爱当谁当!若不是被逼得没法子,这次我都不会来。”
“那你可以考虑出仕啊,考个功名,为官一方也行。”上官江沅有些不死心。
“当官啊?我需要考吗?我老子门生遍天下,我要当个县令,我家老头上折子举荐就行。”
上官江沅闻言一喜,大周的世族门阀有举荐自家子侄当官的传统,叶不凡若不考功名,举荐也行啊。
她心里其实担心就叶不凡肚子里那点墨水,若去参加科举,说不得就名落孙山,还是举荐来得稳妥。
叶不凡双手枕着头,道:“大周的官,狗都不当。大周的将军也没几个善终的。我呢,就想在家躺着,娶十个八个老婆,每天给我跳跳舞,花天酒地就足够了。”
“至于,努力出人头地,那不还有我爹呢,让他努力去吧,我若不享受,岂不是浪费了我爹一生的努力?这么不孝的事,怎么能干。”
说得好有道理。
上官江沅的脸都气得变形了,咬牙道:“你爹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你姜家祖坟冒的是黑烟吧!”
“你怎么骂人呢?”叶不凡奇怪的问道:“咱俩都是二世祖,这有何不妥?”
上官江沅气得偏过头去,看着叶不凡那张脸就来气,这货骨子里是一点没变,还是要当纨绔。
这让她怎么办?
上官江沅心中的夫君,要么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要么是才华横溢的才子,就算不是才子,至少也得当个官治理一方。
“你!你真是无可救药!我…你…”上官江沅气得直哆嗦,若不是受了伤动弹不得,此时早就爬起来揍叶不凡了。
上官江沅之所以到现在嫁不出去,明面上是性格泼辣不讨人喜,实际上,只要镇国公府放出话去,求亲的人能从济州排到她家门口去。
家世相当的,别人不愿意或者惧怕上官江沅的强势。
即便有些想与镇国公联姻的家族,那些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上官江沅自己又不满意。
家世不如镇国公府的,上官云冲又看不上,两相之下就耽误了。
至于什么千金大小姐爱上穷小子的故事,极少存在。
有也是一种投资行为,认为某个穷小子必然会出人头地,封王拜相。
而叶不凡与上官江沅家世相当,虽然以前对叶不凡很有偏见。
但相处下来,上官江沅发现叶不凡在纨绔的表面之下,隐藏着的全是锋锐。
有勇、有谋、有担当,体恤下人,爱护手下士卒,沙场上杀伐果断,如若假以时日,将来必大有作为。
更重要的是,上官江沅被叶不凡看光了,不嫁他还能怎么办?
如今听得叶不凡这番胸无大志的话,上官江沅只觉眼冒金星,恨不得锤死他。
夜色微明,叶不凡也没注意到上官江沅的神情不对,叹了口气道:“咱们能活着过河再说吧。”
天色渐明,河面上的大雾却越发的浓了,叶不凡踮足眺望,河对岸一座不大的城池在雾中若隐若现。
想来那便是浊河险关,虎关了。
这道关之所以名为虎关,是因为浊河两岸都是悬崖峭壁,只有此处有一个缺口,形同虎口。
大周当年开国时,先祖皇帝见此处险要,便在此建立城池,卡于虎口之中。
凭借浊河天险,一城在前,万夫不可过。
“文大哥,兄弟们中可有会划船的?”叶不凡将文益收叫过来问道。
文益收回道:“有!有十数兄弟是济州县人!”
“好!”叶不凡大喜,有自己人划船要比用水匪靠谱得多。
“安排伤重的兄弟先过河!”叶不凡当即下令。
“将军,此时雾大,恐是不妥。”文益收皱眉道。
“等不及了,只能冒险一试!”叶不凡沉声道。
“叶兄弟,前方兄弟示警,大批北突骑兵正快速接近村庄!”萧衡飞奔而来,大声示警。
叶不凡一惊,没料到北突人来得如此之快,道:“让探查的兄弟们撤回来!文大哥马上安排渡河!”
“李大哥,去把那些水匪俘虏处理了!其他兄弟做好接敌准备!”
叶不凡接连下令,形势紧急之下,必要抓住时间渡河。
那些被捆成粽子的水匪听得北突大队人马来袭,面上皆露喜色,却不料叶不凡一句话就让他们彻底绝望。
叶不凡抱起上官江沅,将她送上船,对胖子道:“带着她过河!”
“少爷,您与上官小姐先走,小的断后!”胖子拎着重刀往前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