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李史鱼这是南辕北辙,人家往东,他往西,几乎没有任何追上的可能性。
等到他一口气跑到天水驿站,等待他的是绝对的虚空,他赶紧向驿站人员打听,不仅仅是驿长和驿丞,甚至连驿站的所有驿丁都详细问询了一遍,几乎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一个动作。
一脸的懵逼,不停地摇头。
李史鱼知道,自己一定找错了方向,立马调转马头往回走。
在返回的路上,他反复研判,马凌虚已经知晓太父的所在,为何没有去往安西寻找,很可能是认为,安西路途遥远,没有足够的钱粮难以应付。她不往西走,那只能是往北或者往东。
往东就是长安和洛阳,往北就是关山和崆峒,这里距离洛阳非常遥远,中间隔着整个关中地区,她到洛阳筹集钱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很可能就近去了关山或者崆峒。
如此一想,李史鱼急了眼,连凤翔都没有折回,直接从半道冲向关山。
马休见到李史鱼后,一脸的惊愕,“李法曹,你要的战马,卑职还在精挑细选中。”
“我问的不是这个。”李史鱼焦灼不堪,“你见过马凌虚没?”
“马凌虚?”马休懵懂地摇了摇头,“没见过。哎,李法曹,你怎么认识虚儿的?”
“她一直没来?”李史鱼很惊讶,有些崩溃。
“不是。”马休再次摇了摇头,述说道,“前阵子,飞虹子师祖百岁寿辰,她去崆峒山给师祖拜寿。路过关山,前来询问下官,他哥哥马驭番的情况。”
“啊!我说怎么会在凤翔见到她哩!”李史鱼恍然大悟,忙问,“你可知道她去往何处?”
“下官不知。”马休突然问道,“空灵子是否跟她在一起?”
“在!”李史鱼忙说。
“那她应该去了洛阳城。”马休猜想道,“寿辰过后,一般都是各自回到自己的道观。空灵子在洛阳邙岭玄元观修道,马凌虚一定去了那里。”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李史鱼一拍脑袋,大彻大悟,懒得继续跟马休说话,扭头就冲出了关山军马场。
一路上,不停地更换驿马,过长安,越潼关,飞驰去往洛阳城。
终于,在半月后,来到了玄元观的门前。望着四五年前曾经落难的地方,李史鱼百感交集,他下马弹了弹原本一尘不染的官袍,巍然站在道观下,气定神闲地迈步走进去。
“敢问施主,你找谁?”看到李史鱼东瞅瞅西瞧瞧,不像一般的香客,小道士过来问询。
“找你们观主空灵大师。”李史鱼正色道。
“观主去往崆峒山拜寿,尚未归来。”小道士认真地回答。
“什么?”李史鱼大惊,“怎么可能!我明明见到他返回东京。”
“出家人不打狂言,观主的确未归。”小道士再次确认。
“我不信!”李史鱼一把扯住小道士的衣襟,粗鲁地丢在一边,一个房屋一个房屋地找过去,边找边呼唤空灵子的名号。
任凭他腿跑断,喉咙喊哑,也无济于事,空灵的影子也没有找到,更别提是马凌虚了。
李史鱼崩溃了,他真的不明白马凌虚能去了哪里。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那晚见到的女子,是不是真的马凌虚本人!
老天呀,你怎么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先是硬生生将我们俩隔开,始终不给我们见面的机会;五年见了一面,竟然神秘地失踪,难道我跟马凌虚有缘无分,始终不可能在一起。李史鱼气得捶胸顿足,以至于开始怀疑人生。
从玄元观出来,李史鱼不死心,先是去了思恭坊马府,没有见到马凌虚;后是去了清化坊独孤府邸,依旧找不到马凌虚的身影。百无聊赖之下,只好返回了幽州。
问题来了,马凌虚从凤翔走后,究竟去往何地?答案当然还是洛阳。
她人在何处?答案就是一水之隔的开元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