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安稳地缺席
但他退出得极慢,极温和,不留声响地将自己从她的色板上轻轻抹掉,又像一个站在夜色之外的人,握着灯光的余温,却不再往她的方向递过去。
陆聿白那边却完全不是这种姿态。
他不再每天站在楼下,也不再在她展览结束后留下什么纸条或花束。
他变了方式。
他开始投递一些无名明信片,隔三差五地寄来一张,地址是她的工作室,但从不署名,落款也没有字。
有的是一张窗边猫卧着的照片,配一行印刷体字:“窗不是为了谁开,是为了风可以自由出入!”
有的是一张地铁站灯牌倒影在水洼里的画面,上面印着:“你等的那班车,可能不来,但这不是你留下的理由!”
她一眼就认出是他。
是他拍的,是他调的色,是他曾经说“我不懂摄影,只是记事”时留下的痕迹。
她没有扔掉那些明信片。
也没有回。
只是把它们都夹进一本旧书里,封面是她大学时期抄满课堂笔记的那本素描理论。
那书已经旧得翻开时会掉渣,但她还是小心地把每一张插了进去。
她不知道他还会寄多久,也不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寄出这些毫无回应的图像。
她只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不动了。
不再回应,不再设想,不再期待。
不是她狠心,而是她终于不想再因为谁的一封信、一张图、一个眼神,便开始反复校准自己的节奏。
她在自己的节奏里已经活得很好。
有一次她出门去北城一个艺术馆参加讲座,回来晚了些,刚好走到地铁口,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陌生号码。
她接起的那一刻,耳边是一段轻微的风声,然后是陆聿白低哑的嗓音。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他顿了顿:“我只是刚好开车经过,看见你走出来!”
她没有出声。
“你不用说话!”他低声道:“我也不会再靠近你。
我只是……想听听你现在的声音!”
她沉默了片刻,说:“我现在很好!”
他轻轻笑了一下:“听得出来!”
“你说过不会再打扰了!”
“是,我食言了!”
她没有挂断,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在那头静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已经不再等你回头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
“但我还是会在你经过的每一段时间里,放一个属于你的小标记!”
她闭上眼,声音低下来:“你不需要这么做!”
“我知道!”
他说完这句后就挂了。
她站在地铁口人流缓缓的出口处,手里还握着手机,指尖有些发凉。
那天晚上她没告诉林西接到这通电话,只是回家后打开了一张旧图,在上面添了两笔。
画里原本是一道单调的街巷墙面,她在墙角落了一束影子,不明显,像是某人曾经靠过。
她没标注是谁。
画完之后,她把图编号,归档,文件夹的名字是【无应】。
林西回来时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情绪有点乱!”
“有吗?”
“你画得太快了,跟你最近节奏不一样!”
她没解释,只是说:“有些时候不是画得快,是脑子里太清楚该落哪一笔!”
“你梦见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