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巡绰官瘫坐在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执行上峰的命令,竟会落得丢官问罪。
&34;即刻给萧公子换上最好的银丝炭,再备上热汤饭食。&34;
李尚书吩咐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砚舟一眼,&34;萧公子且安心应考,此事本官自会给你一个交代。&34;
萧砚舟&34;虚弱&34;地垂下眼帘,勉强拱手,“多谢大人”。
不多时,整个贡院都忙碌起来。
一队队兵丁扛着沉甸甸的炭篓,挨个号舍分发双倍份量的炭火。
熊熊燃烧的炭火很快驱散了号舍内积攒了一夜的寒气,冻僵的举子们终于能够活动手指,继续作答。
萧砚舟的号舍内,崭新的炭盆里堆满了炭,将整个号舍映照得暖意融融。
他慢条斯理地搓了搓手,往砚台里倒了点热水,看着凝结的墨汁渐渐化开。
他抬笔蘸墨,在考卷上写下第一个字时,听到隔壁号舍传来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整个贡院的温度渐渐回升,咳嗽声也少了许多。
虽然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已经让不少举子元气大伤,但至少现在,他们有了继续坚持的条件。
萧砚舟专注地运笔如飞,炭火的光影在他沉静的侧脸上跳动。
剩下的几天,再也没有人敢给他使绊子,炭火给的足足的。
这场百年难遇的暴风雪足足肆虐了三天。
直到第二场考试开始的锣声响起,铅灰色的天空才勉强止住飞雪。
第二场的论、判、诏、诰。
第三场的策问。
温度虽低,但他有内力支撑,所以影响并不大,所有试题都答得得心应手。
最后一天交卷时,他才稍微感觉到劳累,毕竟时刻运行内力也非常辛苦。
走出贡院大门时,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恍如隔世。
虽然内力消耗甚巨,但他身形依旧挺拔,只是脸色比平日苍白几分。
&34;少爷!&34;小桃踮着脚在人群中挥手,石头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萧砚舟稳步走去,小桃却已经红了眼眶:&34;您瘦了&34;
她盯着自家少爷凹陷的脸颊,声音发颤。
马车里,萧砚舟闭目调息,“林夫子那里?”
小桃小心翼翼地点了暖炉,又递上温热的参茶:&34;少爷我们先回去,奴婢已经安排人等着林夫子。&34;
萧砚舟点点头:&34;嗯,回去了伺候好,我想夫子肯定也不好过。&34;
马车刚停稳,萧砚舟便径直走向内院。
九日科场虽未伤他根本,但内力耗损也需调养。
他简单沐浴后便倒头就睡,连小桃备好的参汤都未及用。
再睁眼时已是次日晌午。
萧砚舟披衣起身,却见小桃端着药罐匆匆走过廊下。
&34;谁病了?&34;他出声问道。
小桃吓得差点摔了药罐:&34;少爷醒了!是是林夫子。出考场的时候就已经发热,请了城东李大夫来看,说是风寒入体&34;
萧砚舟眉头一皱,快步走向西厢。
推门便见林墨昏卧榻上,面色惨白如纸。
他执起林墨手腕,三指轻按寸关尺,脉象浮紧而数。
萧砚舟看了下药方,稍微修改了一下,让小桃重新抓药。
如今他的医术比太医都强。
林墨重新喝了药,呼吸平稳了许多。
随后的几天,他们一直在家休养等待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