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曾经教她的一切,折返回来,一样样做给他看。
她不是在让他想起过去。
她是在告诉他—你教我的,我全会了,我比你还会。
谢淮舟沉默,她更沉。
他不说,她不追。
他要走,她不拦。
她不制造痛苦。
她制造“无法割裂”的习惯。
齐枫意识到,他们两个现在早已不是“旧情复燃”的拉扯了,而是一场极端情绪主导下的疯癫博弈。
谁先动,就输了。
而现在,谢淮舟已经在失守。
林茵华这几日看女儿的眼神,已经变得复杂。
她最初是欣赏的。
后来是惊讶的。
现在,是隐隐带着些畏惧。
林晚晚变了。
变得不再需要她的教导,不再听她分析对错,也不再围着她转。
她什么都听,却什么都照自己来。
她不质问,不吵架,不反驳,却在每一次对话中都用冷静而精准的语气回她一句:
“我知道你要什么!”
“但我要的不一样!”
林茵华看着女儿现在每天早起,送资料、准备茶水、处理文件,甚至为谢淮舟标注数据、写报告,像个助理、妻子、秘书、影子。
可她什么都不求。
她连“你爱我吗”都不问了。
她只是做。
只是在做谢淮舟每一个生活细节里,那个“无可替代”的位置。
林茵华终于意识到。
她女儿,已经疯了。
疯得,比她更狠。
疯得,把自己所有的“我是谁”,都融进了“你需要谁”。
谢淮舟现在用的每一份东西里,都有林晚晚。
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习惯。
那才最可怕。
比爱更深的控制,是融入你的逻辑里,让你以为那是“你自己”,而不是“她给你的”。
林茵华想阻止,却阻止不了。
她女儿已经脱离掌控,彻底进入了另一个维度的拉锯。
她要的,不是男人。
是结果。
那晚,谢淮舟翻开一份资料,看到了一张夹在最后的便签,字迹清淡,落款是她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圈。
他盯着那一行字,良久不语。
【你现在用的是我给的。
你可以不承认。
但你别丢。
你丢了,我也不收回。
你继续走,那是你自己背着我的方式!】
他闭上眼,指尖轻轻按住那张纸。
她真的疯了。
可她疯得无懈可击。
而他,还在陪着演。
第二天清晨,天刚泛白,林家别墅已经悄然醒来。
林晚晚起得比以往更早一些。
她站在洗手台前,面色苍白,发丝有些凌乱,水流从指间冲过,却没有让她的手变得温热。
镜子里映出她略微浮肿的脸,那是长期熬夜和精神压榨留下的痕迹。
她没有擦眼角,只是将头发扎了起来,重新洗净脸,又慢慢涂上薄薄的保湿。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化全妆,也不再穿明艳的颜色。
她学会了收敛,学会了将存在压缩进生活的缝隙里,学会了在谢淮舟不注意的时候,静静把自己投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