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能用手。”
“你要用‘错误的方式’去拿。”
“比如——疯子都是反着走的。”
“你想带一份名单出去,就不能用袋装、信封、usb。”
“你要把它画在鞋底,把它缝在裤腰,把它藏进失语者的木板床里。”
“疯者语告诉你:字不能是字,图不能是图。”
“你想说话,就必须先疯。”
“你想留下真相——必须先疯得不讲真话。”
我明白了。
这个世界,早就不再用人话传递真相。
疯语,也许是最真实的语言。
因为它不讲逻辑,不讲服从,不讲“让人信服”。
它只讲一件事:
“我还记得你。”
哪怕你已从编号中消失,哪怕你在系统里成了“无记录者”。
疯人语法,会记得你。
我会。
那天夜里,疯者通道口,一群疯子围坐着。
他们一人手中一块石板,画着奇形怪状的图。
郑天柱说:“今晚,我们送一个编号离开。”
我问:“谁?”
他说:“你。”
我愣住。
“你已经疯得差不多了。”
“你该出去,把疯语教给更多人。”
“疯不是为了留下,疯是为了——有人能活着带走记忆。”
我接过石板。
上面写着一段疯语图,图下有四个字:
“疯者编号者。”
这是他们给我的新称号。
疯者编号者。
我是疯的,也是记得别人的。
我将石板反着背在身后,走进黑暗通道。
一步、三步、顿两下。
我走得像疯子,但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疯语在耳边低语:
“你不是疯了。”
“你只是在说系统听不懂的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