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类,是装疯:为了活下来,自我清洗记忆系统。
马舌属于第三类。
老黄是第二类。
还有一个叫吴秋叶的女疯者,平时话不多,但晚上常在窗边发呆,眼神极清醒。
我试着跟她搭话,她看我一眼:“你疯得不够。”
我愣了。
她说:“疯得不够,不配进通道。”
我试探着问:“你们是不是在传东西?”
她没回答。
只是往墙上一抹——一排排浅刻的编号。
每一个编号下面,都刻着一个方向箭头。
“南——冷通道”
“北——顶层管道”
“东——回风井”
“西——焚化口”
她低声道:
“疯者不是疯。”
“疯者是图。”
“疯者在布一张逃不出去的地图。”
第二天凌晨,我趁“系统停录期”,回到洗衣间,打开那口井。
我将身体蜷缩,顺着绳子一点点往下滑。
井深大约五米,下方不是水,而是一块被人垫平的铁板。
我脚落地那一刻,仿佛听到旧楼的心跳声。
我打开随身带的小电筒,四周是一圈用砖石封死的边缘,唯独有一个通口,勉强容一人爬行。
通口上方写着:
“疯者不死,编号永在。”
我往里爬去。
十米。
二十米。
爬得我满头是汗,指甲都在划破铁皮。
终于,前方出现一点点亮光。
我钻出去,发现自己来到一间封闭的工具间——墙上挂着过期的灭火器、换气扇生锈,地上铺着几块被灰尘掩埋的床垫。
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抱着一本发黄的纸本笔记。
他没有抬头。
“你是新疯的?”
我点头。
“编号?”
“q-s001。”
他写下这行字。
“疯的天数?”
“八。”
他写下。
“来这干嘛?”
“想疯得久一点。”
他笑了。
“那你疯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