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喻若晴才只是受了四天的苦,却要以此来抵消喻若芸过去四年的苦。
在兰妃看来,这实在是便宜了喻若晴。
太监领旨,回到天牢。
喻若晴终于要迎来自己人生最后的报应。
甚至,因着她做下的事情太过恶劣,行刑之人对她亦是深恶痛绝。
是以,就连行刑时用的刀,也被行刑官沾上了辣椒。
每割一下,喻若晴要承受的,便是十倍于割肉之痛的痛楚。
一连三日,凌迟的天牢里,都传出女子凄厉的哀嚎声。
……
而这一切,喻家三口人却是一概不知情的。
自从那日在天牢中,喻鸿业被陛下亲口下令褫夺了国公的爵位,成了一介白身。
便只能灰溜溜地带着妻儿回到国公府。
前一日还钟鸣鼎食的国公府,此刻却呈现出了萧索之意。
三人就这么站在前院里,看着原先为府中做事的小厮丫鬟们,将纷纷抢夺着府中还能拿去换钱的物什。
人走茶凉,人心不外如是。
三人都没有前去阻挠。
毕竟,在这之前,国公府已经被抄了一遍。
真正值钱的东西,早就被官府的人拿走了。
现在不过是一些破砖烂瓦,本也不值几个钱。
只是,三人都不明白,为何前一日还前程无限的国公府,一夜之间,竟会沦落至此!
“走吧,都走吧。”
喻鸿业仿佛一夜之间苍老时三十岁。
他有些颓然地蹲坐在台阶上,眼里,早已没了原先的气性。
喻夫人和喻鸣谦,亦是双眼空洞地看着萧条的国公府。
直到,作鸟兽散的下人们彻底离开了宅府。
他们这才缓缓朝各自住的院子里走去。
只不过,刚走了没两步,李嬷嬷便带着秦嬷嬷、连翘、紫苏、半夏走了出来。
看到三人,李嬷嬷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走上前来,行了个礼。
“老爷,夫人,大公子。”
看到李嬷嬷等人,喻夫人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只因为,李嬷嬷身后的这几个人,都是喻若芸生前最器重的丫鬟婆子。
触景伤情,她又想起了自己那惨死的亲生女儿。
“李嬷嬷,你们这是……”
她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忍不住上前两步,拦在了李嬷嬷跟前。
李嬷嬷见她这样,忍不住叹息一声:“夫人,您这又是何苦?”
喻夫人吸了吸鼻子道:“李嬷嬷,你本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如今老太太去了,你跟着芸儿,也算是全了芸儿的一番孝心,我们也不拦着。”
“可如今,芸儿也去了,你伺候了老太太一辈子,也没成个家,如今又能往哪里去呢?”
“虽说如今国公府没落了,尚且还有我们一家三口,你留下来,我们就当老太太一样伺候你,孝敬你,总不能真的叫你流落街头,或者,再找一户人家做婆子去……”
李嬷嬷到底是老太太身旁的贴身嬷嬷,后来进了澄碧院,也是澄碧院里的一等老嬷嬷。
若是现在离开了喻家,年老体弱的李嬷嬷,怕是只能去当个粗使婆子了。
她也不忍心看到李嬷嬷老无所依。
是以,哪怕是他们日后过得凄苦一些,也要给李嬷嬷养老送终。
也算是,给老太太尽一番孝心了。
不光是喻夫人这么想,喻鸿业和喻鸣谦亦是如此想法。
他们所说更加注重利益,可如今既已没落,总也还要保留住最后一丝亲情。
如今更是查清,过去的一切,都是喻若晴在背后捣鬼。
害得他们和芸儿离心,还害死了老太太。
是以,几人对于老太太的死也就更加无法释怀了。
仿佛,只有留住李嬷嬷,将她当成老太太一样伺候,才能稍微让心理好受几分。
闻言,李嬷嬷面上也有所动容。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个人,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老爷,夫人,大公子,不是老奴不肯留下,实在是不愿意拖累你们。”
“老奴留下,少不得又多一张嘴,老奴如今年老体弱,又容易生病,到时候,更加连累老爷和大公子。”
“如今老奴跟着连翘她们几个丫鬟离开,总能有个自力更生的活计做着,也好过拖累你们呐。”
李嬷嬷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