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怎会在这里?”
杨谦对眼前这个项樱极为陌生,她比雪还高冷的气质,比雪还高冷的眼神,无一不昭示着她从来没以真面目示人。
最熟悉的枕边人原来是这感觉。
项樱看着白雪皑皑的田野,伸出肤如凝脂的手指,摸着旁边那根被雪花压低的柳枝,轻启朱唇:“我在赏雪呀。
好美的雪景,杨柳,你知道我在这里赏雪,特意跑来陪我吗?
快过来,我喜欢你抱着我的感觉。”
如在以前,杨谦肯定要屁颠屁颠跑过去,搂着她的小蛮腰,说一些惹她咯咯娇笑的甜言蜜语。
不,今天的她不是小蛮腰,所以今天的杨谦不敢过去,反而忌惮的后撤两步。
他的右手不知不觉握住刀柄。
刀柄很冷,他的心更冷。
她还在伪装,原来她伪装的天衣无缝。
若非知道一切内幕,杨谦死都不信她在伪装。
谁会怀疑一个把身体送给自己的女人呢?
尊钺送来一抹春日暖阳般的和煦笑容:“王爷,你和陛下真是伉俪情深,心有灵犀。
陛下一时兴起跑来绝情岭赏雪,前脚刚到,你后脚就到了。
老臣都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
看到项樱如此温柔,看到尊钺如此真诚,杨谦甚至怀疑情报和猜疑是错的。
甘虬的猜测是错的?
卜算子的消息是错的?
项樱不知道我的身份?
很快他就推翻了一厢情愿的幻想。
远处,十几名精骑护送一个缺了一条手臂的女人过来。
雪花绵密,看的并不清楚,但那女人气质出尘,娇躯滚圆饱满,富有成熟少妇风韵。
如此佳丽,舍她其谁?
符祯,楚河十七连环坞总舵主符镇江的女儿。
秋明素的表姑。
继承秋家庄血统的大美人。
符祯和骑兵相距项樱甚远就滚下马背,解下腰间佩剑,缓步走到十几步远,对项樱鞠躬行礼。
项樱头也不回。
她沉浸在一望无际的雪景中,轻轻舒了口气。
口里的热气与冷空气接触,化作一团轻烟薄雾,随风而逝。
尊钺朝符祯摆手,示意免礼。
符祯慢慢抬头,用极复杂的眼神斜斜扫视杨谦。
这一眼很是奇怪。
当时符祯不远千里跑去截杀杨谦,即便断臂力竭,还要拼死拿淬毒暗器射杨谦。
今天符祯一眼认出杨谦,眼中却没有恨意,反而露出不知所措的紧张局促。
瞧那神情似在为杨谦担忧。
莫非这风韵犹存的美人对我暗生情愫?
我这么帅吗?让她一眼万年?相思泛滥成灾?
杨谦摇头苦笑,赶紧将这个荒唐念头扼杀在萌芽中。
可是符祯的表情确实难以琢磨。
她到底为何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