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你还有脸叫？

40分钟后，司宴臣才将掐着沈梨初腰的手改为抚摸，顺着肌肤的纹理向上，直至大掌贴上她的脸，黑眸无声地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在她眉心，沿着眉骨和鼻梁的形状缓缓走下来。

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白皙柔软的脸上一遍遍抚着，低沉的嗓音尤为干涩。

“阿黎……”

“你吓死我了。”

他紧紧的拥着沈梨初，带着薄汗的胸膛不断颤抖。

那条从不离身的戒指项链硌得沈梨初胸闷闷的疼。

害怕吗？

她也很害怕。

无时无刻都在害怕。

沈梨初眼里闪过嘲讽，接着伸出柔嫩的藕臂，圈住司宴臣的脖子回拥他，用沙哑的嗓子道歉：“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有点上头，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看到下面有片游泳池，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昨晚半夜她醒来几次，每次都吐的昏天黑地。

司宴臣能用她喝醉了，意识不清晰来劝自己。

她并不是为了沈云澜，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但这并不能抚平他心里害怕和恐慌。

他知道无法原谅。

他捏住沈梨初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赤红凌厉的眼睛带着阴鸷，盯着沈梨初的脸看，她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可以随时的把他浑身的筋脉凌迟掉，让他体验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沈梨初被迫看着他，她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眼里毫不掩饰的阴鸷和疯狂，也能清晰地看见这双深邃瞳孔里，被阴鸷和疯狂包裹，毫无退路、特别渺小的自己。

恐惧在脊椎里流窜，不断侵蚀沈梨初的身体，她控制不住的颤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过了半晌，她才听见从司宴臣胸腔里发出的讣告。

“我爱你。”

“爱到发疯。”

“你要是不在了，我的疯病就没人能控制。”

“阿黎……”他趴在她耳边用告白般的温柔道：“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估计会先弄死你奶奶，再弄死你哥，最后弄死自己，我们是家人，到哪里都得整整齐齐的，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嗯？”

他的声音特别温柔，就像亲密爱人间的呢喃倾诉，可落在沈梨初耳朵里，就像撒旦来临前的预告，她竭力遏住自己想咬死他的冲动，捧着他的脸故作担忧道：

“司宴臣！”

“有病咱们就治。”

“你找个心理医生，我陪你去看医生好好不？”

“我都说我是喝醉了才脑子不清醒跳进游泳池的，你还说血腥的话恐吓我。”

“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就跟抑郁症晚期似的，对所有事都抱着最坏的想法，而且还特别的疯狂，我每次看你这种状态都特别害怕，你这样我们怎么结婚生宝宝？宝宝被吓到了怎么办？”

宝宝？他和阿黎的……司宴臣眸光微动，眼里的偏执和疯狂渐渐的褪去，搂紧沈梨初的身体缓缓道：

“好。”

“我去看。”

她还好好的在他身边，他就能原谅所有，他要给她美好而灿烂的未来。

沈梨初靠在他怀里，乌黑的睫羽不断颤抖。

他说的话。

她相信他会做的到。

他越来越偏执疯狂了，比三年前厉害了好几倍，但妥协原谅的也越来越容易，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很快。

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能躲过被折磨就是好的，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打算，以后的事现在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