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留了两个位置，赵南霜虽然没有坐在寇庄路旁边，但寇庄路还是眼尖地看见了她手上的手表。

寇庄路笑着问：“什么情况啊？情侣表都戴上了。”

016

寇庄路越看越觉得有问题，周迟译一般不会带女生出来吃饭，更别说和女生戴情侣表了。

“才两天不见，进展飞速啊，你俩不会是在一起了吧？”寇庄路笑着问。

赵南霜说：“他哥送的。”

周时延是个大忙人，买礼物这种小事肯定都是助理或者秘书去办的，他本人可能都不知道是一对情侣表。

这块手表戴在她的手上，沉甸甸的。

周迟译不喝酒，在点菜，右手习惯性地转着笔，灯光照在手表上，闪着荧荧的光，赵南霜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这一块手表，想摘下来，但没地方放，她的包放在南佳的车里了，连手机都是拿在手上的。

寇庄路坏笑着道：“延哥送给你们一对情侣表，想把你们凑成一对儿？”

“闭上你的嘴，”周迟译往他坐着的椅子上踹了一脚，没好气地道，“如果把她气走了，你去哄。”

寇庄路适可而止。

“小龙虾多来几份吧，每个口味都来两斤，除了你，其他人都能吃。”寇庄路道。

他开了几瓶啤酒，问赵南霜：“南霜，喝点儿？”

“谢了，不喝。”赵南霜刚才喝完了一大杯柠檬水。

“你脖子上的伤好点儿了没？”

“应该没什么事了，反正不疼了。”

寇庄路后来知道替周迟译挡了一难的人是赵南霜的时候，还是有点儿惊讶的。

“我要是你，就讹死他，最少使唤他两个月。”

“那我得断一条腿吧？”赵南霜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随便便就跟周迟译扯平了。

寇庄路笑道：“你如果真的断了腿，他得贴身伺候你。”

附近有好几所学校，如今正值毕业季，这家烧烤店里的客人大部分是学生，基本每一桌的旁边都坐满了人，几盘小龙虾被端上桌后，赵南霜就懒得跟寇庄路耍贫嘴了，只有她和周迟译不喝酒，周迟译让服务员拿了几罐凉茶放在她的手边。

寇庄路把椅子往周迟译这边拉，并说道：“听我妈说，周叔最近和电视台的那个谁走得很近，你搞不好要牺牲色相？”

周迟译不以为意，问他：“我会听他的？”

寇庄路挑了一下眉，反问道：“你今天不就是和人家相亲去了吗？”

“离我远点儿，别太关注我的生活。”周迟译看了一眼低头玩手机的赵南霜，问她：“怎么不吃？”

赵南霜拿了一双手套，回答道：“有点儿烫，等一会儿。”

她点开了与周时延的微信对话框，估计是要说“谢谢”，周迟译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塞到自己的兜里，说道：“不用再谢了，我替你谢过了。手机先放在我这儿，免得掉到地上。”

“你是你，我是我，能一样吗？”

“我跟周时延能一样，你谢我。”

“又不是你送的。”赵南霜从盘子里拿出一只小龙虾，完整地剥出虾肉。

周迟译看她剥虾，她有技巧，掐头剥壳，几秒钟就剥完了。

“我送的你敢收？”他问。

赵南霜没有上他的当，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你敢送吗？”

“他现在又没有女朋友，有什么不敢的？”寇庄路笑着说，“对面有一家花店，我替他跑腿，南霜，你可千万别怂。”

赵南霜埋头吃虾，道：“别影响我吃东西的胃口。”

她戴着周迟译的帽子，头发很听话，手套换了好几双，红油还是不可避免地沾在手上了，黏糊糊的，她起身准备去洗手间里洗一洗。

洗手间在店里面，赵南霜进去的时候，在靠近前台的那一桌旁边看见了两个眼熟的人，尤其是坐在外侧的那个留着寸头的人，即使过了三年，她也记得这张脸。

对方也看到了她，显然有些意外，主动跟她打了招呼。

赵南霜视若无睹。

她还没有拐过转角，身后就传来了一阵低俗的笑声。

人多，她在洗手间里待了十分钟，出来的时候，那桌人凑在一起说话，那个留着寸头的人说了一句什么之后，他们打量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兴味。

“老同学，怎么不理人啊？”那个留着寸头的人再一次跟赵南霜说话了。

赵南霜记得他，不是因为别的，他们读初中时同校但并不同班，那个时候她虽然叛逆，但从不和这种不学无术的人走得太近，可以说与他毫无交集。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在路边拦住她，问她多少钱一晚。

他伸出一条腿，拦住赵南霜，问她：“好久不见，一起喝两杯？”

赵南霜从桌上拿了一个空啤酒瓶，下一秒就会让他的脑袋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