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男人、儿子被抓进大牢,是水秋梅最没脸提的黑历史,当下就涨红了脸,却又无力辩解,只含含糊糊嘟囔着“胡说”“误会”等词,脚下抹油想跑。
不料,麦穗眼疾手快,直接拽住她胳膊不放。
嘴里还噼里啪啦跟连珠炮似的开火,把姜德福一家干过的不少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心事全都抖搂出来,就差姜春花出嫁前夜偷偷埋针扎小人那事没说。
“天底下怎么有你们这样不要脸的亲戚?整天就知道占人便宜,说人坏话,使坏没成自己倒霉了,还要倒打一耙说是人家害的你们!还怨人吸走你家气运,我呸,你家穷嗖嗖的,能有啥子气运可吸?”
麦穗骂完水秋梅,顺势将手松开,扫了眼旁边表情尴尬的俩妇人,又看向水秋梅,意有所指地说。
“我们三里河庄子上的人只要踏实干活,都能给家里挣钱买肉买粮,给老人看病买药。那么多人日子好起来,你家日子坏了,咋不说他们把你家气运给吸走了呢?自己不想着努力挣钱,就想着搞那些歪门邪道,求神拜佛就能大富大贵,全天下还能有穷人?”
水秋梅恼羞成怒:“你厉害,你清高不拜神,那你来这干啥?”
麦穗翻个白眼,叉腰反问。
“谁说来观里就一定是要拜神?我们可是来办正事的!至于是什么正事,你就没必要知道了!省得又要搞什么小动作,针对我们东家!”
“你你你!我好歹也是你长辈,你就让个贱婢这么骂我?”水秋梅气得脸色紫胀,活像只熟透的大茄子。
姜鱼故作讶异地捂嘴。
“有好处时就要跟我论亲戚,没好处时就偷偷说我坏话,您这样,我也很难办啊。再说,麦穗可不是我的下人,我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您既没做地主婆的命,可千万别染上一口一个贱婢的坏毛病,出去怕要叫乡亲们笑话呢。”
她笑吟吟的秀美脸庞,映入水秋梅眼里就像幽冥地府里爬出来的罗刹鬼。
既然当面撕破脸(且还不是头次),水秋梅开始破罐子破摔。
“哼!你、你就等着吧!总有一天,老天爷要打个雷把你劈死!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后!”
说完,一溜烟跑了。
两个背后说人长短的妇人也没料到,居然这么巧能碰见流言的正主反打脸,还看了回吵架现场,面面相觑后也迅速离开。
但,今天发生在庙里的这件小插曲,却在她们回家后传了出去。
托当日麦穗口齿伶俐的福,本来只局限在白土村里和少数亲近人内部的姜家八卦,渐渐为众人所知,传播时甚至都没怎么走样变形。
一时间,许多人对三里河庄子的年轻主人心生同情,尤其是有过、或有着同款奇葩吸血亲戚的倒霉蛋。
消息传回白土村,姜德福一家名声更臭了。
水秋梅还被丈夫儿子埋怨数落,怪她不该当众说那些话,吵架都没吵过两个小姑娘,没用。
姜鱼对此乐见其成。
但,她更上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以最容易让时人接受的方式,将基础科学教育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