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那死丫头跟咱家犯冲!她回来之前,咱家日子过得好好的;她一回来,干啥啥出岔子!春花嫁了那么个人,年纪轻轻就守寡,你们爹腿断了,咱家屋子也塌了……都是给她害的!她要不是灾星,谁是?”
水秋梅不敢在外说这话,只能在家里对着姜德福和儿子儿媳们愤愤吐槽。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自从姜鱼那个庄子越办越大,招收的雇工越来越多,白土村好些人都去了那给她干活——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可不就得捧着她这个东家——当众诋毁姜鱼,那些“狗腿子”又该围攻他们、甚至跑去告状了。
大儿媳点头附和:“可不是?那天我去卖鸡蛋,正好远远看到那老道了,跑得飞快,简直不像人,就像戏里唱的老神仙!那等人物说的话,还能有假?”
三里河庄子的养殖场除了马场,还有鸡舍、猪舍、兔舍等。
姜鱼没能通过探险抽到这些太过“普通”的小动物,就让人长期收购符合标准的种蛋、鸡仔、猪仔、甚至是成年母猪,比市价稍高一点。
附近乡邻听说后,都很积极地赶着鸡鸭猪羊、提着蛋篮子过来自我推销。
姜德福一家虽然很想跟姜鱼撇清干系,但,有钱不挣王八蛋,便不时让儿媳负责出面,就像买卖羊毛线团时那样。
也正是因为大儿媳当天做了“目击者”,姜德福夫妇对灾星流言深信不疑,更笃信就是姜鱼的到来把自家本来的气运吸走了。
他们愤怒、嫉妒、不甘,却想不到能报复的办法。
——姜鱼的护卫队有百八十号壮汉,看人的眼神冷冰冰的能吓死个人,连鞑靼兵都打死那么多,打死他们一家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嘛。
他们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去求神拜佛。
“阿弥陀佛……希望老天开眼,把那个妖孽给收了,还我们太平日子!”
水秋梅跪在三清天尊的神像前,一脸虔诚地祷告,并暗暗期待着,最好神仙赶紧显灵,能将姜德勇全家人一起收走。
这时,她刚好听到旁边有两个妇人说起“灾星”关键词,探头去听,居然是在讨论不久前那次地动是否真的跟这有关,顿时喜上眉梢。
“那必须的!咱辽州多少年没地动过了?看你年纪轻不晓事,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才见过两次哩,上次还是我几岁时。我跟你说,那个丫头就是扫把星转世,还没出生就克死了亲爷奶,她出生那年正好蛮子打过来,死了多少人呐。她——”
俩妇人对水秋梅的独家爆料很感兴趣,正听得来劲。
不料,神像后面突然转出来个年轻姑娘,似笑非笑看向她们,身旁唾沫横飞的水秋梅。
“堂婶这话说得真有意思。我爷奶过世时,我爹才七八岁,离我出生也差了二十几年。再说,我出生那年,难道全县就没其他人生孩子了?您非要把这黑锅扣我头上,莫不是还在记恨之前那些事?”
“呃,我没——”水秋梅强作镇定。
跟在姜鱼身旁的麦穗却不给她狡辩的机会。
“六月那次蛮子打过来,你们死乞白赖要进庄子避难。东家允了,可你们怎么回报的?偷东西不成反倒被石头砸断腿,还进了县衙大牢,呸!真要说灾星,你们自己才是那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