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微弱的哭声传入耳中。沈长菱凝神细听,发现声音是从山体内部传来的。那是矿工们的哀嚎,是无数冤魂的悲鸣。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窗框。这个看似平和的村落下,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而他们这些闯入者,又将面临怎样的危机?
一行人安顿好后,沈长菱站在山脚下,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山上的情况。山路蜿蜒曲折,每隔数十步就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守卫。他们腰间佩戴着锋利的长刀,手中还握着粗壮的皮鞭,神情冷漠地巡视着四周。
山腰处传来阵阵叮当声,那是矿工们开凿矿石的声音。几个头目手持皮鞭,不时呵斥着那些面黄肌瘦的矿工。有人稍显疲惫,立刻就会迎来一顿毒打。
“这些守卫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至少有两百人。”沈长菱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武器。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杀江狐疑地看着她,声音中带着几分不信任。
山风呼啸而过,吹乱了沈长菱的发丝。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观察着守卫们的巡逻路线。这些人的装备和训练水平,绝非寻常势力能够供给。更重要的是,这里可是铁矿,朝廷对铁矿的管制向来严格,寻常人谁敢染指?
“除非”沈长菱心中一凛,“除非是皇室中人。”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被迫劳作的矿工,心头涌上一阵熟悉的愤怒。这手段,这架势,怎么和三峡谷如出一辙?难道
“阿菱,”沈丰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当真有两百守卫?”
“嗯,这还是保守估计。”沈长菱轻声道,“每个岗哨至少配备两人,山路上还有巡逻队。”
沈丰年面露忧色,手指不自觉地捻着胡须:“这下可不能莽撞行事了。”
远处传来一声痛呼,一个年轻矿工被鞭子抽倒在地。守卫们哈哈大笑,丝毫不顾那人痛苦的呻吟。
“要不要考虑放弃?”沈长菱试探着问道。
沈丰年苦笑着摇头:“族人们现在都觉得有祖宗保佑,一个个胆子大得很。再说都到这儿了,不试试谁甘心?”
看着父亲去和族长商议对策,沈长菱悄悄从包袱里取出一对大锤。这是她特意准备的,锤头由上等精钢打造,手柄则选用坚韧的紫檀木。
“娘,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好东西。”她拉着林月到一旁的树荫下。
林月眼中闪过好奇的光芒:“什么宝贝?”
沈长菱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露出两把泛着寒光的锤子。锤面光滑如镜,边缘打磨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太过锋利,也不会过于钝重。
林月接过锤子,手指轻轻抚过锤面。她试着挥舞了两下,只觉得分量适中,力道十足,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这锤子真趁手!”林月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比我以前用的那些强多了。”
“专门给娘留的,”沈长菱压低声音,“以后打人就用这个。不过得看人用,遇到特别坏的才能用。”
“放心,我晓得轻重。”林月笑着应下。
正说着,带路的紫岭突然发难,一个反手就要制住杀江。他的动作快若闪电,令人猝不及防。
“小心!”沈长菱大喊一声,同时右手已经按上了武器。
紫岭身手不凡,招式狠辣,一人独战数人竟丝毫不落下风。他突然吹了声尖利的口哨,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四面八方顿时涌出大批人马,刀光剑影中夹杂着马蹄声。
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那是苍隼的警示声。
“有埋伏!”沈长菱厉声提醒众人,同时快速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村里和山下同时出现大批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装备精良,显然是早有准备。
“紫岭干得好!”村长笑道,露出一口黄牙,“今晚好好庆祝!”
此时,一群马匪押着十几车货物和上百个俘虏赶到,形势更加危急。那些俘虏衣衫褴褛,脸上带着绝望的神色。
沈长菱暗暗握紧了武器,心中已有计较。既然撞上了这伙人,就别想全身而退。她的目光在周围扫视,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
一个随从小声问杀江:“大爷,要不要动手?”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刀柄,显然已经迫不及待。
杀江抬手制止了手下的莽撞举动。他眯起眼睛,目光在沈长菱和林月身上来回扫视,又仔细打量了四周的地形。山路两旁杂草丛生,零星散布着几块突兀的岩石,倒是个设伏的好地方。
“先别轻举妄动。”杀江压低声音,“这些人明显是要把东西送上山,咱们的货八成也在上面。”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沈丰德察觉到沈长菱的异动,连忙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现在不是时候,”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刚刚那位的身法你也瞧见了,这群人还没出全力。”
“阿菱,”林月握着手中的铁锤,跃跃欲试地问道,“这锤子能派上用场吗?”
沈长菱接过锤子掂了掂分量,随即递还给林月:“先别急,看我动手再说。现在拿着,怕是要被收走。”她将肩上的小玉轻轻递给沈长河,“待会儿让它跟着你。”
沈长河乖巧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玉,将它护在怀里。小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安静得出奇。
山匪们开始动手绑人,粗暴地推搡着众人向前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早点送到山上早点完事!”为首的山匪挥舞着手中的刀,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一个刀疤脸的人把马上的人一个个扔下来,和后面的人绑在一起。那个装作害怕的少年刚落地,就有人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他微微摇头,示意按兵不动。
老村长贪婪的目光在这些马车和牲口上来回打量:“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这次的赏钱少不了。”他搓着手,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
“这些人昨天就进了黑豹山的地界,本想改天再收拾,谁知道他们自己撞上来了。”一个山匪得意地说道。
沈长菱听到这话,连忙拉了拉沈丰德的衣袖:“大伯,黑豹山是什么地方?”
沈丰德眉头紧锁:“没有详细地图,只能大致判断。看这些人的作风,恐怕已经到了宁州境内,这里向来匪患猖獗。”
李松已经换下衙役服,此时低声提醒道:“这伙人不简单,得小心应对。他们的装备精良,行动有序,不像是普通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