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感情既是水到渠成,和外界传言的那般深情,为何魏少爷进门虽有关切,可却透着一股奇怪的疏离?
还有,他对少夫人如何,还需要跟自个儿这无关紧要的大夫保证?
林大夫深觉疑惑,没有应声。
魏垣见状,瞥了眼依旧昏睡的棠浅吟,拉着林大夫往外走。
等避开了白术和墨瑟的视线,他掏出一袋碎银子递给林大夫,低声叮嘱:“林大夫,这件事还请您别张扬。”
林大夫看了眼那不算饱满的钱袋子,没有伸手接。
魏垣着急,强行往他手里塞:“夫人被我母亲刺伤,实乃家丑,传出去对侯府不好。”
林大夫将钱袋子推回去:“林某人不会乱说,还请魏少爷放心。”
“不只是因为这个。”魏垣脸色讪讪,为难道:“若是有人问起,可不可以……把伤势说得轻一点?”
担心林大夫听不懂,又补充:“有人问起,就说不要紧,稍微休息就可。”
林大夫闻言,表情更显怪异。
这夫妻俩,还真是……
一个要求把伤势往严重了说,一个要求把伤势往轻了说。
还都给了银子收买他。
只是。
林大夫的视线往下,落在魏垣手中拿着的钱袋子上。
比起棠浅吟给他那几个沉甸甸的金银,这一小袋碎银子简直上不得台面!
好歹是魏家的少主,也是仅剩下的顶梁柱,收买人心这般寒酸,还不抵少夫人这内宅女子有数!
视线顺着抓住钱袋子的手往上,最后落在魏垣脸上。
魏垣面色如玉,此时表情讪讪,略显猥琐和不安。
许是林大夫眼底浮现了些许嘲弄,魏垣挺了挺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心虚。
“林大夫,我也是迫不得已,侯府这些年经历的风波太多了,我母亲到底尊贵了一辈子,不好叫人戳脊梁骨……”
林大夫嗯了一声:“魏少爷的话我能理解。”
魏垣表情一亮,正要道谢,却听林大夫继续道:“但,不是我不帮忙,而是这少夫人情况的确严重。”
“就算我帮您遮掩,再换个别的大夫来,一样会露馅。”
“如果没有别的大夫呢?”魏垣着急之下,顾不得身份,直接拉住林大夫:“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只需要你帮我躲过眼前这一点麻烦,后面我再给你报酬。”
林大夫毫不犹豫的拂开他的手,正色道:“我不能帮您说谎,魏少爷若是执意如此,另请高明吧!”
后面一句,因为愤怒而不知不觉提高了语调。
墨瑟沉着脸从屏风后绕出来,禁不住冷笑:“原以为姑爷是因为担心小姐的身子,悄悄问大夫病情。”
“没想到竟打着遮掩的主意,如此下去,小姐悄无声息的死在太师府也未可知。”
“你又是谁?”魏垣看着面色陌生的墨瑟,恼羞道:“主子说话,岂容你个贱婢插嘴?”
“我是小姐买回来的丫头。”墨瑟看着魏垣,丝毫不惧:“我的身契跟侯府无关。”
“便是姑爷恼羞成怒想打杀我,也毫无办法!”
魏垣终于明白了。
棠浅吟身边几个丫头都叫他姑爷,是因为她们都是棠浅吟从娘家带来的,身契由她保管。
由此看来这俩不认识的婢子,也是棠浅吟从外边给自己买的心腹。
她已经有所防备了!
魏垣后知后觉,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棠浅吟之前的纠结和眼底割不断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