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才从西亭打马过来,凤且招呼二人进来,本还大大咧咧,忽地看到炭盆子边上,坐着个熟悉的美人,赶紧拱手,“末将见过夫人!”
段不言举着筷子,挑了挑眉,“二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酒已温好,故事也有,请坐吧。”
二人齐齐拱手,“多谢将军、夫人。”
没有丫鬟伺候,任谁照顾段不言都不合时宜,凤且只当自己命苦,鲜少伺候旁人的他,认命的给段不言剔骨削肉,盛汤布菜。
庄圩瞧着凤且也不阻拦段不言,故而继续说道,“阿托北死在夫人手上,倒也不算冤枉。”
段不言侧首看了看挨着她落座的凤且,不怀好意,“三郎定然也好奇我与阿托北独处时的情景吧?”
凤且唇角上扬,“夫人说说?”
顺着毛捋顺了犟驴,段不言满脸笑意,“那老色批以为屈林等人真的是为了救屈非,给我绑了过去投诚换人,色心大发的他,当然恨不得与我做露水夫妻,只是这厮话多——”
苍天!
白陶恨不得上前捂住段不言的嘴,露水夫妻的话一出,看看,大将军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乌云密布,情况不妙啊!
可夫人犹不自知,咽下一口肉一口酒,继续说道,“这混账玩意儿有点聪明,但不多,就像现在三郎与我的距离,刚要动手时,老娘侧首,朝着他似笑非笑,继而——”
段不言抓着筷子,还做了个拧断脖子的动作。
“就这——?”
众人傻眼,包括凤且,“他……他都没靠近你?”
段不言蹙眉,看着自己与凤且之间隔着一掌的距离,“这还不够近?也是这西徵人高马大壮硕得很,脖子比这碗口还粗,我得掂量掂量,怎么拧才能断……”
说到这里,段不言双手做了个合拢的姿态,“三郎,脖子粗不好拧,他还是侧坐,并非背对着我,啧啧——”
众人听来,瞠目结舌。
白陶喃喃说道,“那夫人后头也就这么拧了?”
“当然!”
段不言微微动了动脖颈,“侧坐不好使劲,但我力气大,朝着阿托北微微一笑,丫的就找不到东南西北,然后,咔嚓一声,说实话,脖子粗的人,拧断的声音也特别闷。”
凤且伸出细长漂亮的手指,压住了段不言的比划。
“他竟然对你不设防。”
段不言得意笑来,“三郎,你我夫妻八载,若不是死到临头,我也还是那个只会描眉敷粉的后宅失宠女子,就是你……,只怕也想不到吧。”
凤且被这么呛了一句,并未生气。
“这么说来,还真是。”
纳了冉氏那一日,段不言一脚踹开垂花门,这等惊愕的事儿,凤且三生也忘不了。
白陶插科打诨,“夫人啊,莫说将军不知,就是末将,少时也同您多次见,未曾想到您不显山露水啊。”
段不言哼笑,“这不就成了,众人只当我是个柔弱无力的娇娘子,我索性让屈林、李源等人捆了我,还是阿托北亲自给我解绑——”
说到这里,段不言笑了起来。
“说来,屈林几个,实在是一点就通。”
她眉飞色舞回忆当日情景,“阿托北满脸痛心,大有如此佳人,你凤且竟是不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