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高兴又担心，太子这个样子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走过去，看着桌子上有茶壶，就为他倒了一杯，谁知还没递过去，太子过来就抱住我。我并没有第一次那样慌乱，我感受到他心情不好，我心疼地拍着他的后背，我什么也帮不了他。

“可是，我没想到，只是一霎那，太子就把我抱到那床上，把我压在身下，疯狂地亲我，扯着我的衣服。我吓坏了，我想要阻止他，想要高喊，待抬头看他猩红的眼睛，还有那眼角的泪痕，我又心疼的什么都说不出，做不出来。”

看着孟绮吃惊的样子，李氏咯咯一乐，“没想到是吧？我的第一个男人居然是太子。没错，太子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疼死了却觉得幸福无比。我也是事后才知道，那天是先皇后的生辰，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记着，太子自己喝了酒，又不敢让别人看到，怕传到皇上或是那些皇子的耳朵里再做文章。

“那件事后，他身边的总管太监来瞧我，给我带了好多补药，他说太子知道他做的事，让我等着，他会想法子把我弄到他身边去。我很高兴，在那太监的授意下，吃了那避子药丸子。

“只是，我没等到去东宫服侍太子，却被太子要求来服侍王爷，当年的六皇子。”

孟绮坐直身子，从这里开始，就是太子有针对地布置宋承泽的事了。

“那天我是被带到一处宫殿，我从来没去过，里面收拾的十分整洁，还薰着香，挂着软帐。太子笑容温和地为我倒酒，还说第一次让我在那样的草屋里，他很内疚。所以，他特意把这里收拾干净，就是想还我一个难忘的回忆。”

李氏说到这里低下头，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嘴角依然带着笑，“那天是我最快活的一天，我好似觉得我真的成为太子身边的女人，他是那么温柔。他亲自为我洗浴，抱我上榻，宽衣，甚至还用香油涂抹我的全身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国太子这样珍视，我发誓会为他做任何事。

“所以，当我知道他要让我到王爷身边服侍王爷，他会制造机会让王爷信任我，让王爷开府的时候带上我，还会让王爷给我一个很好的名份。然后让我在瑞王府立住脚后，帮他收集一切瑞王府的信息，帮他做事。我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在考虑了两天之后，还是答应了他。

“而他也的确做到了，我得了王爷的信任，得了他的赏识，更是在成为他的女人的时候没有让他有一丝怀疑。”

“你们在寺中一共见过几面？”孟绮问。

李氏猛地抬头，“你知道我们在寺中见过面？”问完之后又呵呵一笑，“是呀，你这样聪明，一定是做了万全的调查与准备的。”说完又好似在回忆一般，“一共五次，生孩子之前见过三次，孩子去了之后，见过一次，毕竟孩子没了，王爷为我在府里设了小佛堂，我再出去的理由也不好寻了。最近一次，就是一个月之前了。”

“你为何杀了自己的孩子。”

李氏听得孟绮这样问已不奇怪，冷冷一笑，“这个金氏，口口声声不会背叛我，呵，可见最难猜的就是人心呀。”

“没错，最难猜的就是人心。就如你与太子，一开始也许只是偶遇，是巧合，你更是太子孤独时的一个慰藉。可是后来，你却成为他的工具，他对付那些兄弟的利器。谁又知道那景王府的徐女史是不是与你一样的经历呢。”

李氏听得孟绮这样说，刚刚还略有留恋的脸上眉头紧锁，“最后这个问题，才是你今天最想知道的，是吗？”

不待孟绮说话，李氏接着道，“王爷为何不与你一起，是他猜到了什么，害怕听到真相，让他一个男人受不住吗？”

李氏先是冷笑，然后声音突然低沉下去，“王爷很好，他真的很好，若是我最先遇到的是王爷该多好呀。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我们的结局都会不一样。如果我有那么一天，不，我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最对不起的就是王爷。可是我没有办法，既然最开始选择了，既然一开始就是背叛的，我根本不能再左右自己了。”

看着捂着自己眼睛的李氏，孟绮相信她对宋承泽也是有感情的，宋承泽那样的人，相处久了，就算产生的不是男女之情，也会让人难以忘怀和割舍的。

李氏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进，抬头直直地看着孟绮，“我的孩子的确是我亲手杀死的，我也是没有法子，因为那个孩子是太子的。而那个孩子长得和太子一模一样，尤其是耳朵后面也有一个小痣。我害怕，怕他长大后的样子，也许不用长大，再过几年，我不敢想那样的结果。”

孟绮呼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孩子是太子的？”

李氏点头，“是我在寺里与太子第二次见面后怀上的，那次见面太子让我想法子让林氏那胎生不下来，就算能生下来了，也要让孩子身体不康健或是林氏难产之类，总之，就是不能让王爷的长子好。等着我处理完林王妃的事后，才发现自己的月事两个月没来了，我害怕极了，别说因着林王妃的事，王爷已经好几个月没召过我了。就是自打王爷收用了我，统共也没几回男女之事的。

“我没有办法，又不能贸然去打胎，只得用了计把王爷骗到我房里，又用了香，才让王爷以为我生的孩子是他的。原生下儿子后，我还十分高兴，想着不能侍候在太子身边，日日看着他的儿子也是好的。只是孩子洗三礼的时候，宫里的各王府都派了嬷嬷来，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孩子怎么长得跟太子这样像。我吓坏了，也许是那些人无意的说笑，但我却越看孩子越像太子，尤其是孩子一点点长大，那眉眼长开后就更像了。

“让我下定决心的是，龚王妃进门第一年带着大少爷与我儿子进宫，回来之后，她身边的嬷嬷说，我儿子与太子新得的儿子坐在那里，居然如同双胎子一般。我当时只觉得脑袋都是空白的，我问那嬷嬷，王爷听没听见这话，那嬷嬷说，怎么没听见，王爷还特意多瞧了几眼，太子还哈哈大笑说，堂兄弟像是正常的，还让太子妃特意赏了好多东西给我儿子。

“我与太子的第四次见面，是我主动要求的，就是在那件事不久。我把我的顾虑说出来的，我害怕这孩子一天天长大，万一真的引起王爷或是其他人的怀疑该如何。我那个时候是想着让太子想个法子把孩子抱出去，却没想太子给了我药。我实没想到太子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但我也知道我必须按他说的做。”

李氏说到这里突然一笑，“你说，若是太子知道那个与我儿子一般大的他的那个儿子没能活过那个秋天，他会不会后悔给了我那包药呢？”

孟绮听得这话已激不起任何波澜了，这孩子也是命苦，摊上了这么一对父母。但李氏刚刚说法她倒是十分赞同，太子一定是后悔，而且是十分后悔。

李氏站了起来，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裙子，又整理着袄子，拢了拢头发，“既然王爷没来，怕是他不想见我，我也没机会当面与王爷道歉了。烦王妃与王爷说一声，今生欠他的，来世再还吧。”

看着李氏被带了出去，那裙摆划过地面，带起雪花飞舞，孟绮的心咯噔一下。

她急急地走到门口，看着李氏由着董海往外拖着，突然蹲下身来，几乎要把脸贴到地面上去。

元冬急急地道，“王妃，您是寻什么吗？”

孟绮没有答话，她依然那个姿势，直到腿上传来麻麻的感觉，一个腿软趴在那里。

元冬上前扶起孟绮，“王妃，您怎么了？您王妃，您怎么哭了？”

孟绮由着元冬扶着站了起来，她知道了，知道了前世那个站在水塘边冷冷地看着那两个婆子死命按着自己的人，是李氏，没错，是她。前世，刘妈妈匆匆而来制止那两个婆子时，那人转身，裙摆划过时，有亮闪闪的银光，从水里看出去更显阴凉，就如同在这雪面上一样，难怪自己刚刚瞧着她的裙摆就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

泪水慢慢滑落，李氏，前世的仇，今生报吧。

“汪成海。”

汪成海正瞧着董海夹着李氏往校武场那边去呢，听得孟绮唤他，连忙跑了进来。

“你去告诉董海，李氏溺毙。”

汪成海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孟绮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冷硬表情，又去看元冬，随后点头应是，急急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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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徐女史的事是真的吗？”元冬上前扶起孟绮轻声道。

孟绮拢了拢斗篷，“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她是太子的人是真，其他是不是真，只要李氏肯信就行。与太子接触的暗号和信物只有她知道，所以，一定要让她开口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