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谢玄?”他轻笑,“哼,一个被流放三年的死士,也想翻天?”
“传令下去,让盯着他的人,见机行事。”
一名幕僚低头应下。
王国司马将茶盏轻轻放下,缓缓起身,望向宫墙外一抹夜色:“明日朝堂之后,这天下,该换一副模样了。”
——
与此同时,紫宸殿外,萧逸立在长阶之下,望着高高在上的宫墙与金瓦,眼神冷得像是一汪死水。
“……走吧。”
他轻声自语,步步踏下石阶。
亲随快步跟上,低声道:“主公,谢玄来信——一切已布置妥当,旧部全数待命。”
“好。”
萧逸眼底划过一抹锋芒。
“去金殿。”他缓缓开口,嗓音冷得像是一道剑锋,“让所有人……都看一场好戏。”
拂晓将至,宫中晨钟未响,金殿却早已亮起灯火。
百官齐聚,文武分立,所有人神色肃然,却藏不住眼底的躁动与暗潮。
北地世家少主方靖舟立在左侧,眉目清俊、眼神锋利,身后跟着一列北地将领,气势逼人。
王国司马微笑颔首,低声与礼部尚书耳语:“陛下待会儿一开口,便由咱们提议更换靖毒使,北地少主上位……放心,陛下早有旨意,只需顺水推舟。”
礼部尚书面色微动:“可萧逸……”
“呵。”王国司马冷笑,“他若识相,自己递上兵符;不识相,陛下自有法子。”
话音未落,一声高喝传来——
“靖毒使萧逸,到!”
殿门大开。
萧逸一袭黑金战袍,缓步入殿,步履不紧不慢,眉目间透着几分懒散,却让人心底不由一颤。
“参见陛下。”他朗声行礼,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皇帝端坐龙椅,神色平静,眸底却闪过一丝寒意:“萧卿,昨夜未歇,今早又来,可真是勤勉。”
“为陛下分忧,臣责无旁贷。”
萧逸淡笑着抬眸,眼神一扫众臣,停在北地少主身上,笑意更深:“这位想必便是方靖舟方少主,久仰大名。”
方靖舟眉头一挑,正要作答,皇帝却抬手:“今日唤卿等前来,是为靖毒战局之事——朕以为,萧卿连年奔波,操劳过度,宜稍歇兵事,由北地少主暂代靖毒使之职,卿意下如何?”
殿内瞬间安静。
百官目光齐刷刷落在萧逸身上。
王国司马唇角微勾,礼部尚书心下一松。
“臣——”
萧逸缓缓抬起手,众人心头一紧。
只见他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密函,递给随侍:“呈上去。”
内侍双手接过,快步送上龙椅。
皇帝眉头一皱,展开信函一看,眸光微沉:“这是什么?”
“密报。”萧逸声音不紧不慢,“臣昨日夜探宫中,得知北地少主调兵入城,擅自集结将领,意图兵压京师;又查明王国司马私下联络东宫、礼部旧派,图谋朝堂换权。”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哗然。
方靖舟骤然变色:“萧逸,你血口喷人!”
王国司马脸色猛地一冷:“荒唐!”
皇帝猛然拍案而起:“放肆!”
萧逸却神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挑:“陛下,臣已将此密报呈至礼部、户部各司老臣案前,请陛下稍待,不出一刻,便有回信入宫。”
殿外,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萧逸背负双手,静静立在大殿中央,黑袍猎猎作响,声音淡漠:“臣以为,兵归朝、权归宫,自是陛下天命;但若兵心未定、百官自乱,怕是北地未至,京城先乱。”
皇帝的手指,死死攥紧了玉案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