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欢回要来的。

周嘉屿囫囵呜咽着把消息又撤了回来。

欢欢身体不好，他又哪里敢让人真的来看。

“姜奶奶，欢欢说她要过来看你。”

周嘉屿抹了把泪水，吸吸鼻子又哭笑着哄今欢，

【姜奶奶要去坐车了，等她回来再看也好】

他反复检查自己没有眼花打错字，这才发了出去，泄力瘫在地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有些茫然。

怎么会有人，坏到这种程度呢？

“呜啊”

周嘉屿愤恨自己没有坏到能够让人血债血偿，哭过一阵，他爬起来先轻轻和姜奶奶贴了下脸，这才去洗手间整理仪容。

哥哥去局子看处理结果，母亲在陪奶奶，周嘉屿洗了把脸，沉默地看着镜子里冷然的自己。

他想，在去见奶奶之前，他应该先给姜奶奶一个交代。

这是周嘉屿第一次动手打人，避开要害拳拳发狠，他死死抿唇看着刚刚还嚣张的男人逐渐露出恐惧面容，捂脸哀嚎。

“原来你也会怕啊。”

明明动手的是他，看上去更为难过的也是他。

周嘉屿没能从暴力中察觉到任何快感，他眨眨眼，把涌上来的涩意压了回去。

周怀安把他脚边的人踹开，拍拍弟弟的肩，拿着湿巾细细给他擦手。

“阿屿乖乖的。”

“哥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啊。”

他摸摸弟弟的头，温声哄着。

缓过劲来，那个男人又跟抖m一样嘲讽大喊，“来啊！兔崽子！有本事打死你大爷的！”

周围都是人，男人依旧轻狂地冲他们吐唾液。

周嘉屿乜他一眼，把周怀安手里的湿巾往他脸上一丢，厌恶地往外走，“脏东西。”

周怀安试探跟了两步，周嘉屿回头，冲他微微一笑，“哥哥，我信你。”

会让这个男人不得好死。

周怀安先是微怔，反应过来鼻里哼出气声，轻轻笑了，“嗯。”

“哥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拘留室大门关上，周怀安站在阴暗的房间里，深灰色板鞋重重碾过男人的手掌，周怀安拽着他的发把人脑袋提起来，微微一笑，“唾沫吐谁呢？”

“啊啊啊啊啊——”

姜阿桂的葬礼最后没有通知今欢。

出事那天是周五，周嘉屿在家缓了两天，周一如常来上学，只是眸色稍冷些。

若说出事前的周嘉屿是一只大金毛，出事后的周嘉屿则敛了所有温和，通身像浸在冰泉里的墨玉，用冷然来掩盖受伤的心灵。

林晨浩不敢触他眉头，一天下来战战兢兢。

周嘉屿唇角下压，连一句让人安心的话都不肯吭。

课间操过去了也不见今欢身影，周嘉屿动了动唇，“欢欢呢？”

林晨浩小心观察着他脸色，斟酌道：“就那天你发消息，欢欢太激动，发病了”

“？！”

周嘉屿瞳孔微缩，手往桌上一搁就要起身。

林晨浩原本还在慢吞吞吐字“现在还在医院”，见人起身要走，林晨浩赶忙拉住他，“没事，我们周末去看过了。”

“温姨不太放心，要多留两天观察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