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迟沉默了会儿，幽幽道：“再等等，过两天再带你去看。”

过两天再带自己去看，那应该是没事吧？

今欢眉间迟疑一闪而过。

叶轻迟拿出她的手机递过去，下巴微扬，话音似叹，“看看，周嘉屿的消息。”

在她回那句要去看看后，周嘉屿就撤回了自己的消息，跟她说，姜奶奶要去坐车了，等下次回来再见面也不迟。

今欢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原来只是要出远门啊。

她嗔叶轻迟一句，“骗子。”

又低头给周嘉屿回消息，“好的。”

心中尘埃落定，今欢后知后觉的疲累，她放下手机，揉揉眼睛，“困。”

叶轻迟给她关了灯，声音很轻，“睡吧。”

时间回退，不同病房的温馨，周嘉屿愤怒地砸了手机，“他怎么敢！”

“怎么敢！”

向来顺风顺水的周小公子难得失色。

和锋锐尖鸣声一起响起的是男人有恃无恐的胡言。

他说他有钱。

说她贱。

说老不死的，非要往上凑，死了活该。

周嘉屿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冲到局子把人揍一顿。

“畜生！”

周嘉屿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骂。

周怀安拦住他，“阿屿，冷静些。”

周嘉屿抖着唇用手给周怀安比划，“哥哥，你没看到，你没看到”

“姜奶奶的身体都扭曲了，浑身是血，到处都是血”

他上下齿贝疯狂打颤，不知道是被吓得狠了还是太过愤怒，臂上青筋暴起，抓着周怀安的手不自觉用力。

姜奶奶是照顾他们长大的人啊！

周嘉屿几乎每天都去看她们，昨天他还在和她们打电话，说欢欢的生日会很顺利，她很开心，一切都好。

姜奶奶笑呵呵应着，“她是个好姑娘，阿屿啊，好好对她。”

奶奶并不欢喜他不值钱的样子，但也会中肯地给意见。

她只是出去给欢欢买个生日礼物，她只是去坐了趟地铁

周嘉屿从来没想过，意外会离自己那么近。

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他一个亲人的生命。

周嘉屿脱力跪在地上痛哭。

他要怎么和奶奶说呢？

爷爷走了，这些年就姜奶奶陪在奶奶身边。

为什么当时没有人帮忙？

为什么要一个老人冲上去？

为什么那个畜生残害她的时候，没有人阻止！

周嘉屿只觉体内各种情绪横冲直撞，让他失了理智，甚至动了让人偿命的念头。

不就是有点小钱吗？

他有更多，能够压死人的多。

周嘉屿眸色发狠，却在姜阿桂遗体推出来的时候陡然泄了力。

那一刻，悲伤压过了所有恨意。

周嘉屿细细地给老人擦拭血痕，捡尽所有美好自虐般叨叨，最后，沉默地坐在一旁，想了又想，拿着碎屏的手机给今欢发了条消息。

姜阿桂是个被卖掉的孩子，唯一的亲人是当年被迫抛下的女儿，她几近一生都留在了周家做工，今欢竟是除周家人以外，唯一一个可能来给她送葬的小辈了。

周嘉屿敲敲打打，合着泪发了句，【欢欢，你要来看看姜奶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