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待绾绾诞下子嗣殿下便可继位,可放眼望去,殿下后院里比冷宫还空,若来日继位后,绾绾难免成为众矢之的,若有皇子在膝下,地位更能稳固些。”
惠贵妃说的倒也是实在话。
今早宋稚绾还听见紫月说,今日早朝便有大臣劝皇上给太子殿下纳妾了,说太子妃如今身子重,不好服侍太子,且未来国君后院不能空无一人……
萧琰没去上早朝,那大臣应该是看准了时机才说的。
没成想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只鞋砸中了脑袋,大臣捡起鞋,刚想问是谁在朝堂之上如此放肆。
一低头,鞋上那条金龙正怒目圆睁地看着他。
萧漠承气不过,劈头盖脸将那大臣骂了一顿,扬言要把那大臣送去北疆住两年,看看他是不是忘了太子和太子妃亲自出征换来盛世平安的恩情。
这恩别说是百官大臣,便是萧国的黎民百姓,都是还不清的。
怎敢还插手管上东宫的事了?
萧漠承也是这会儿才明白二人不顾劝阻也要亲自出征的用意。
亲身上战场拼搏而来的功绩,任谁都抹不掉,而这样的帝后,才能稳坐君主之位,身负功绩手握实权,文武百官只能听任,而不能左右。
区区后宫之事算得了什么?
“忘恩”一顶帽子压下来,谁敢对未来皇后大不敬?
……
萧漠承和萧琰没把这些话放在眼里。
宋稚绾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
但惠贵妃几人见她低头不语,只当她是年纪小,参不透这些弯弯绕绕,正想再开口说上一两句,便听见一阵往这来的脚步声。
这段时日她们都是来找宋稚绾说话解闷的,几乎没见过萧琰。
如今一见,竟把几人齐齐吓了一跳。
当初从北疆回来也不见太子变成这副模样,如今倒是眼见着瘦了许多,瞧着脸色也不太好,像是夜里没休息好似的。
惠贵妃也是头一回见太子这般模样,可她也没听太医院说过太子有何不适。
这究竟是怎么了?
众人正疑惑着,便见宋稚绾起身,手里拎着块帕子走过去了,满脸心疼:“太子哥哥可是又做噩梦了?”
额上的冷汗被女子柔软的手轻轻擦拭着,萧琰也不顾还有旁人在,弯下腰靠在宋稚绾肩上。
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委屈:“嗯……孤做噩梦了。”
宋稚绾轻叹了口气,抬手摸着他的脑袋:“这才没睡多久呢,可如何是好?”
闷闷的声音从她肩上传来:“今今陪着孤才会好一些。”
想着还有客人未走,宋稚绾哄孩子似的哄:“那太子哥哥先回去,我一会儿就过去,好不好?”
那高大的身影又在她肩上赖了好一会儿才肯抬头,眼神极其幽怨:“那今今快些,别让孤等太久。”
“知道了知道了,太子哥哥先回去吧。”
“今今快些。”
“知道知道,回去吧回去吧……”
好不容易把人哄走,宋稚绾一回头,便看见身后几人见了鬼的神情。
她脸色一红,支吾了半晌才解释道:“自我有孕以来,太子哥哥忧思多虑,太医说肝气郁结,气血失调,便引发了恶心、伤神等症状,这两日也稍稍好了许多。”
肃王妃看得咂舌:“我从前听说,若这男子太爱妻子心疼妻子,在妻子怀有身孕之时,这男子也会有害喜之症,我从前倒不信,如今倒是信了。”
叶竹君也是头一回看这等场面:“……也是苦了太子殿下,竟像是和绾绾换过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