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风一手撩起轿帘,一手挥舞着木棍打去,口中还咒骂道:“臭小子,本侯今日便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
然而,轿帘被撩起的那刻,他看到的是颜叙珩那张矜贵冷峻的俊脸,在云渡院看到颜叙珩,周季风简直比见了鬼还骇然!
颜叙珩端坐正中,骨相十分卓越,眉骨突出,鼻梁高挺,略显锋利的下颌线,无一不透出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姿态。
他虽有腿疾,又是文官,但撩起眼皮,看向周季风的凤眸里满是凌厉凛冽的压迫感,面对周季风手中木棍,仍是正襟危坐,不动如山。
周季风心头狂跳,急忙要收回挥舞的木棍,却已然来不及。
一阵劲风划过周季风脸颊,先是手中木棍被撬飞,紧接着胸口绞痛,他整个人瞬间被踹飞出去三四米远。
砰。
周季风砸落在地,烟尘四起。
“侯爷!”
冯氏尖叫着跑过去扶起周季风,心神大乱,心脏跳动如鼓擂。
冯氏也没想到,那奸夫竟然真的是相爷,那死丫头竟然没有撒谎!
踹飞周季风的墨书呵斥道:“福远侯,你袭击相爷该当何罪?”
可怜周季风浑身砸的青痛,还要被问罪,捂着胸口,想开口,却先呕出一口鲜血,道:“那……那不是奸夫……吗?怎么是……相爷……”
周蓝伊见着周季风被踹飞,偏偏踹飞他的是他不敢得罪之人憋憋屈屈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她强忍着,忍到眼眶憋出泪花,才忍住没当场笑出声来,“侯爷,我早说了,是相爷,没有什么奸夫,你非不信。”
墨书横眉冷对,“福远侯还敢胡言乱语?”
周季风再不忿,也只能狠狠剜了眼周蓝伊,随后还得向相爷赔礼道歉,“相爷恕罪,是我昏了头,做出这种以下犯上之事,请相爷责罚。”
颜叙珩神色莫测,冷冷开口,“福远侯以下犯上,冒犯本相及本相未婚妻,罚俸三月,禁足一月,可有异议?”
周季风打碎了牙齿也得往肚里咽,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几个字,“没有异议。”
“侯爷!分明是那丫头摆了我们一道,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冯氏实在觉得憋屈,心神一乱,说话便开始没分寸。
周季风正愁有气没处撒,冯氏这般胡闹,顿时赏了她一巴掌,斥道:“相爷在此,你一个内宅妇人还敢胡言,还不闭嘴?”
当初他是觉得这冯氏温柔可人才娶了她做续弦,到底是深宅怨妇,看不清形势。
他虽有侯爵位在身,超品身份在礼制上绝对高于颜叙珩,但颜叙珩乃是文官之首,又深受太上皇圣上的信任,站在权利中心,他要想继续在朝廷任职,便不能得罪相爷。
更别说颜叙珩最开始是以武将身份入朝,在军中也有一定话语权,这样一个把控着文武百官的相爷,莫说是他这福远侯,便是宁王在此,也不得不忌惮。
冯氏被打又气又不敢再多言,受气包似的站在周季风身后。
颜叙珩罚完周季风,并未久留,回府去了。
他一走,周季风立刻沉了脸。
“周蓝伊目无尊长,口无遮拦,顶撞为父,也禁足一月,禁足期间各项开支都减半!”
说完,匆匆走了,他心口疼的不行,得去找大夫瞧瞧。
冯氏不甘心还想找周蓝伊的麻烦,被周季风瞪了一眼,又老实跟着走了。
一下子,云渡院便清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