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有田和方鲁跑回办公室，拿起电话快速拨号，"但以苏蜜的性子，绝不会坐以待毙。"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他连拨三次都无人接听，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林司令那边联系不上，肯定是蒋家切断了通讯。"

"来不及了，我们赶紧去水厂救人，还好水厂离我们军区很近，可不能让老大暴露了，我看这姓蒋的一家都有病，居然敢做这样的事。"两人正要出门，门外走进一队士兵，带队的是一个挂着中校军衔的男人，正是蒋副司令的亲信。

"两位这是要去哪？"中校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刚好蒋副司令有请，说是要聊聊荒郊那桩案子。"

方鲁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余光瞥见中校腰间别着的92式手枪。他膝盖微屈蓄势待发。

而张有田却突然上前半步，露出标准的军人微笑："既然是副司令的命令，我们自然配合。不过总得让我们回宿舍换身正装吧？"

中校还未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橙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所有人震惊的脸——正是城西水厂的方向。方鲁感觉心脏漏跳一拍，那是苏蜜的战场，也是蒋家精心布置的陷阱。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暮色如同泼墨，将京城街巷浸染得愈发深沉。苏蜜将校对好的稿件整齐码进文件袋，准时下班踏出出版社的门。

路灯次第亮起，在她米色风衣上切割出细碎的光斑，而身后三道鬼祟的影子，已如同跗骨之蛆般跟随了三条街。

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刻意保持着十米间距，却藏不住举手投足间的肃杀——他们步频一致，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目标，与街头混混截然不同的气场，让苏蜜指尖微微发紧：这些人受过专业训练，看来这次来的人身份不一般呀。

拐进常走的梧桐巷时，法国梧桐的枝桠在头顶交织成墨色穹顶，将大半月光都隔绝在外。苏蜜踩着满地斑驳树影，经过一盏闪烁的路灯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她没有回头，任由带着硝烟味的劲风扫过耳际，在对方手刀劈落的瞬间，身体如断线风筝般瘫软下去。

痛感从后颈炸开的刹那，苏蜜已屏住呼吸，放任自己被粗鲁架起。陌生男人身上浓烈的硝烟味混着汗腥，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在心底冷笑：看来又有人想玩火，那就看看谁先烧到自己。

当腥甜的铁锈味混着腐臭气息钻入鼻腔时，苏蜜缓缓睁开眼。西郊废弃水厂的水塔如同巨兽的獠牙刺破夜空，斑驳墙面上爬满青苔。

她敏锐地感应到有近三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呈扇形包围着这间临时当做审讯室的破房间，枪口折射的冷光在地面交织成网。

"醒了？"沙哑的男声打破死寂。六十多岁的男人缓步上前，肩章处本该缀着的星徽被刻意摘除，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三人面容与疯癫的蒋瑶瑶有着相似的锐利轮廓。

"苏同志，我是蒋瑶瑶的爷爷。"男人十指交叉抵在桌沿，指节因用力泛白，"我想你也知道我家瑶瑶出的事情，今天以这种方式请你到这里来，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蒋副司令想问话大可光明正大。"苏蜜挑着眉打断，腕间绳索摩擦出细微声响，"就凭你们跟林家的关系，我也会回答你们，你们至于把我绑到这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