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方鲁后退半步，喉间发出干涩的抽气声："不可能吧？蒋瑶瑶为什么要招惹老大？"

"听说她喜欢林齐。"张有田冷笑一声，"女人一旦因爱生恨，什么事干不出来？这蒋瑶瑶在圈子里名声本就不好。我总觉得，这些人的下场，八成和老大脱不了干系。"

方鲁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明白了！警察找上咱们，就是因为平时跟老大走得近？”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安，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张有田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警惕：“没错。毕竟在明面上，我们是老大身边能干净利落处理这种场面的人。警察可不傻，肯定是顺着这条线摸到咱们头上了。”他下意识地扫视四周，仿佛暗处正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方鲁攥紧拳头："那你跟警察说了这些怀疑？"

"我又不傻。"张有田往远处啐了口唾沫，"只按要求回答问题，没多嘴。不过就警方掌握的线索来看"他眯起眼睛，望向远方山峦，"除了老大，还有谁能把场面处理得这么干净？"

方鲁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在暮色中显得愈发焦灼："要不咱们找老大透个底？这么大的事，总不能闷头扛着。"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皮带扣，金属扣在指尖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张有田抬手按住对方肩膀，掌心的温度隔着军装渗过来："现在风声太紧，贸然接触反而会授人以柄。"他盯着远处正在收操的队伍，压低声音道，"再等等，等这阵风头过去。"

"行，听你的。"方鲁松开皮带扣，手臂垂落时带起一声闷响。

张有田从裤袋掏出薄荷糖丢进嘴里，凉意冲散了烟草的苦涩："我让老周盯着了，就是以前特战队退役的那个侦查兵。"他咬碎糖块，甜腥在舌尖炸开，"蒋副司令那宝贝孙女出了事，蒋家那帮人怕是要狗急跳墙。"

"他们敢？"方鲁猛地转头，帽檐带起一阵风，"老大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真把她逼急了"话音未落，他突然噤声，喉间发出类似冷笑的气音。

张有田把糖纸揉成团弹进远处垃圾桶，金属撞击声在空旷操场格外清晰："就怕蒋家人不知道深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天边暗红的晚霞，"更怕老大一怒之下，把不该暴露的底牌亮出来。"

方鲁重重拍了下对方后背，力道震得张有田向前踉跄半步："还是你想得长远。"两人沉默着转身往宿舍楼走，脚步声在水泥地上敲出紧绷的节奏，惊起几只栖息在篮球架上的麻雀。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兵拿着一封信跑了过来。“张副旅长，军区门口有人给你送信来了。”

张有田接过纸条打开，方鲁凑过去时，瞥见纸条上潦草的字迹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青光：一个排的人，携带制式装备，当街掳走苏蜜，带到了城西废弃水厂。

两人倒抽一口冷气，张有田指尖不自觉摩挲着纸条边缘，仿佛能摸到潜伏在暗处的枪口。

"蒋家这是要撕破脸了。"张有田将纸条凑近烟头点燃，火苗瞬间吞噬字迹，"私调部队执行私刑，这是要把苏蜜往死里整。"灰烬随风扬起，落在他军装上，像极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方鲁突然抓住对方手腕："走，我们赶紧去找林司令。"他声音发颤，眼前浮现出苏蜜那双总是带着锋芒的眼睛——那双眼见过太多生死，此刻却要直面来自军方的围剿。